相比起明軍這邊還算穩定的狀態,鄂圖曼軍卻是一副愁雲慘淡。
原因很簡單,它們的損失太大太大了,比明軍多得多。
明軍雖然損失也不小,尤其是裝甲力量的損失,幾乎使得他們喪失了突破能力。
但人員損失主要還是不怎麼心疼的瀛洲輔助軍。
而鄂圖曼這邊,每一個倒下的都是自己人。
數量更是多到難以統計,目前隻知道至少有兩個師的番號要被撤銷了,因為其剩下的兵力根本不值得拉回去進行重新整編,還不如直接組建新的部隊來得痛快。
在這片平地最寬處也才幾百米的山穀丘陵中,鄂圖曼軍一路丟下了數不儘的屍骸,以至於夾雜著腥味的海風從北麵吹過來時,都會混雜上那種難以形容的腐臭味。
兩種味道相結合,熏得人眼睛疼。
這對於士氣的打擊尤為明顯,沒人受得了時不時聞到同類漸漸爛掉的氣味,太折磨了。
幸好對麵的明軍也受不了這些味道,所以打掃戰場的工作很快就展開了。
隻不過明軍的打掃方式很直接,對待他們自己人就儘量完整回收,但對待鄂圖曼士兵基本就是全拉到偏遠集中起來,然後挖坑焚燒。
一股股黑煙滾滾升起,讓任何知曉其來源的鄂圖曼人都心裡發毛。
更難受的,身處下風向的它們,經常能隱約聞到那股子燃燒的“香氣”。
這簡直比腐臭+海腥味更打擊士氣。
“各部傷亡都統計彙報上來了。”
鄂圖曼南路軍的新指揮部裡。
接任的前線指揮官穆斯塔法,接過好友遞過來的報告。
他低頭看去,上麵的數字觸目驚心,令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他必須強忍著看完,這是他作為指揮官所需要做到的事。
“至少三萬確認陣亡或失蹤的,外加數千傷員。”
他苦笑著放下報告,麵色淒苦:“我們被擊垮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明軍看似處於劣勢,但隻要反擊就能逆轉優劣。”
“易得裡斯,這場戰爭本不該打的。”
他看向自己的朋友,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淒涼與痛苦。
那麼多鄂圖曼的孩子,那麼多勇敢的鄂圖曼人。
就為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本不該存在的戰爭,失去了未來。
在上一場戰爭中,因為率部保衛了前線重要節點,而榮獲“救星”稱號的他。
此刻,正懷疑著自己過往為之戰鬥的一切。
“我到底是什麼的‘救星’啊?是宮殿的救星?是貴族的救星?是那個懦夫的救星?”
他摘下軍帽,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到無法自已。
“不,我的兄弟。”易徳裡斯也摘下軍帽,語氣哀傷但堅定:“我們沒有被擊垮。”
“我們還有數萬人能戰鬥,再算上西路軍我們甚至還有十萬人。”
“士兵們很痛苦,很悲傷。但依然有勇氣,依然願意戰鬥!”
他快步上前,雙手撐在桌上,逼近穆斯塔法:“它們願意為你戰鬥!因為是你!在它們最絕望、最迷茫的時刻站了出來,帶領它們回去擊退了敵人!”
“它們相信你!我的兄弟!”
剛剛從前線巡視歸來的他,似乎遠比自己的指揮官朋友更有信心。
“而明軍失去了進攻能力,他們那可怕的裝甲部隊已經被重創了。”
“失去了尖牙的猛獸,再強大也隻不過是需要花更多時間的獵物。”
軍帽被他放在桌角,手指向地圖:“而我們是主場作戰,這就意味著隻要明軍無法進攻,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被我們包圍的命運!”
“看看這裡,看看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