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鬥毫無懸念可言,當有明軍駐防的所有據點被拔除後,機場這邊也必將淪陷。
但在這裡的明軍還是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高呼著:“大明萬勝!”並且誓死不退。
他們沒能等來援軍,因為另一邊的鄂圖曼軍也同樣誓死不退,阻擊著主城方向來的明軍。
一個團的鄂圖曼人,終究是堅守到了友軍攻克機場。
而一個不滿編百戶所的明軍,沒能堅持到友軍突破阻擊趕來。
顯而易見的,明軍方麵的兵力部署有重大失誤,是造成這一結果的主要原因所在。
需要為此擔責的人很多,但最關鍵、最核心的隻有一人。
“大將軍,你到底在做什麼?!那麼重要的位置,為何不重兵把守?!”
“區區一個百戶所能守得住什麼?!連咱家都知道你是在送他們去死!順便還把全軍都置於被敵方包圍的危險境地!”
明軍指揮部內,監軍太監刺耳的尖嘯回蕩在所有人耳邊,但核心目標直指英國公本人。
畢竟眼下的險境,必須有人擔責。
而後路隻留一個百戶所駐防這種事,任何一個正常的參謀團隊都討論不出來,所以這隻可能是指揮官獨斷專行的結果。
作為監軍太監,他自然有資格在指揮官犯錯的時候,代表皇家問責。
皇權是被大削了不假,但皇帝依然是寫在律法裡的全軍最高統帥,任何一個明軍入伍後都要對著代表皇家的赤底團龍旗宣誓效忠。
監軍太監背後最大的支撐,從來都不是軍法,而是代表龍庭之上發聲的資格。
“我說內使大人,您老消消氣,至於這樣嗎?”
英國公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淡定得出奇。
內使算是一種尊稱,就是:“大內使者”的簡化版本。
監軍可以代表皇家問話,自然是大內使者了。
“再者說了,我是主將,如何部署那是我的事情。”
“對錯與否,也不是旁人可以隨便評判的。”
“您作為監軍,我自然尊敬。”
“但您要是胡亂指手畫腳,那我就要立起來軍中的規矩了。”
英國公麵色不變,他曆來瞧不起這些刑餘之人,渾身都有股子去不掉的騷臭味。
還喜歡戴各種各樣的香囊香料掩蓋,幾種味道混在一起,反而更加嗆人了!
他若無其事地揉了揉鼻子,攤開手:“您看,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們應該想怎麼解決,而不是在這裡指責這個、那個的。”
“敵方翻山越嶺打過去,兵力肯定不多,也不會有重武器,我們奪回機場隻是時間問題。”
“何必這樣著急呢?”
那監軍太監被他說得一時也沒了下文,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確實不是追責,而是結局問題。
被包圍了,大家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這個時候強行把英國公拿下,誰能接替指揮呢?
靠那些參謀?還是那幾個千戶官?甚至是輔助軍的夷虜子?!
監軍太監撇了撇嘴,一甩衣袖便轉身離去,留下一句:“咱家隻看結果!”
說白了就是,如果英國公沒能處理好這麻煩的話,他還會回來問罪的。
“這老閹貨,揍性!”
英國公也撇了撇嘴,用上以前跟魏國公聊天時學來的北地話術,還啐了口唾沫。
堂堂一軍主將,被這太監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下臉子,說沒有氣性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可不敢當麵發飆,畢竟那可意味著藐視天家啊!
“國公爺,您這樣真的好嗎?”
遣散了一眾部下後,英國公從老部隊拉過來的親信便湊上來提醒。
作為真·自己人,英國公自然不會跟他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