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
伴隨著前廳傳來熟悉到讓徐子寧晃神的呼喚,朱審燊朝抬了抬手,便起身出去。
徐子寧趕忙跟著出去。
他行至前廳,便瞧見去掉大部分頭飾、穿著素樸宮裝、擼起袖子的嶽母大人,正在幾個宮女的幫襯下圍繞著大桌忙活。
一份份冒著熱氣的菜式,從托盤轉移到大桌上,又穩又快。
還沒等徐子寧上前拜見,身後就傳來聲音:“讓一下。”
一個閃身讓到邊上,就瞧見跟母親差不多裝束的朱心沂,端著一盆湯走過去。
額......這裡是公主府吧?應該是的吧?這不可能走錯的啊!
他確信自己肯定沒走錯,畢竟穿著親王袍服的朱審燊還站在那裡呢。
這帥大叔背著手站在窗前,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實際上卻是因為老婆、閨女沒忙活完,不敢入席。
今日是家宴,或者說是提前吃一下年夜飯。
畢竟過年要太廟祭祖,胖子那個皇帝肯定是要回來的。
而隻要他在京,同樣在京的宗親都得進宮赴宴,晉王家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現在就把自家的年夜飯提前吃了,算是提前團圓一下。
當然,說是團圓,其實稍微看看人員構成就知道不對勁了。
朱心沂和她的父母,外加徐子寧。
就這樣,米有彆人了。
這哪是什麼年夜飯?這分明就是見家長口牙!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徐子寧早就汗流浹背不止一次了。
他甚至一度覺得上戰場都沒這場麵可怕。
畢竟上戰場的結果好歹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再起不能或者打至跪地。
但眼下這場麵的結局卻完全不可預測啊!
心中默默腦補起了什麼《王妃嶽母給我空白支票,讓我離開她的女兒!》!有內味兒了!放到洋柿子上麵都能拍個五十集口瓜!
“你們都站著乾什麼,坐啊?”
嶽母大人忙活完了,打理好袖子、淨了手便先一步坐下。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朱審燊和徐子寧爺倆,心想他們這是裝什麼高人呢,氣質這塊不爭氣好吧,純純就是站那兒顯高的“高人”?
“......”
兩個貌似也沒有多高的“高人”互相對視一眼,謙讓了一下才默默落座。
在場的宮女們默默退到角落隱身,把空間留給主家人。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按理說時間越長越應該古板老舊的宗室貴胄,放到這個時代的老朱家卻沒有按照正常規律發展。
反而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種很接地氣的感覺,尤其是當你能融入進去就更顯得如此。
衣著華貴、氣場十足的王妃和公主,在私底下也是可以洗手做羹湯的老練鮑廚。
軍裝、王袍在身的親王和皇子,在私底下也可以是蹲在街邊灌冰豆漿的糙漢子。
這並不是說他們和普通人完全一樣,或者說幾百年的傳承就不允許他們太“正常”了。
怎麼形容呢......就是他們缺少其中一種多年沉澱下來的氣質?或者說孤高姿態?
就像是昔年那些所謂的五姓七望,主導朝中事長達數百年,提起它們甚至比帝胄還有威懾力。
這些人,在其興盛時光是報上名號出身,就足夠像是爽文裡麵那般裝叉了。
“吾乃某某某!隴西李氏子!”
在當時有多牛呢?
這麼說吧,當時李唐皇族都自稱出自隴西李氏。
還修了本《氏族誌》將其列為第一等。
說自己出自隴西李氏,代入爽文裡大概就是喊:“我出自龍王殿!”那樣的感覺了。
當然,它們多半不是什麼正常龍王,而是偽人文裡的nt龍王。
動不動就:“你已有取似之道!”那種不明物種。
像這樣一群天生的龍王,接地氣是不太可能的,沒有係統都能裝叉那種。
當然,再怎麼牛,它們也終究是“被刹就會似”的凡人,不是人形哥斯拉的真·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