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堵車的煩躁,徐子寧終於抵達了市中心內一座酒樓。
之所以選在酒樓開這個會,是因為這既是一場會議,也是歡迎宴會。
臨近年末了,大明分鎮各藩的宣慰使、都督、總兵都要親自或派親信回京做簡報。
徐子寧作為朱心沂的代表,便是來此接待那些封疆大吏的。
去年因為改元的事情耽擱了,便推遲到今年這次湊一起來彙報。
所以這個會還真的得開,畢竟不能光從那些文鄒鄒的彙報裡看各地的情況。
這樣多半看出不問題,主打一個被騙了還不自知。
因為那些握筆杆子的最喜歡捂住耳朵、眼睛吹噓“太平盛世”了。
相信它們?還不如相信自己的耳目。
“駙馬爺,天字號大廳都包下來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進了酒樓,掌櫃的親自湊上來迎接,低眉順眼的十分甚至九分老實。
因為這家酒樓有皇家的股子,走的也是高端路線,算是內帑的一個小進項。
因此,徐子寧這個半桶水的駙馬爺也算是半個主子了。
皇家來人,掌櫃的自然得好好接待,露露臉什麼的。
不然怎麼證明自己管事這些年沒有辜負皇家的期待呢?
“差不多到齊是還剩下誰沒到?”
徐子寧眉頭一皺,心想自己晚點到也就罷了,怎麼還有人比自己更晚?
讓我等你沒問題,但是讓皇家的人等你就有點甩臉子了噢!
掌櫃的沒料到他能抓這個話柄,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尷尬道:“是極北鎮守府的爺,他們說是在那邊天寒地凍的,苦日子過久了,進了京就到處玩。”
“結果昨晚喝得大醉,還沒醒呢,小的已經差人去叫了。”
“......”
徐子寧搖搖頭,懶得計較這些。
極北鎮守府,雖然叫鎮守府,但說白了就是去流放的。
在那邊連呼吸都遭罪,看守那些流放過去的犯人不說,還要跟羅刹人丟過來的罪囚拚刹,主打的就是一個動靜相合、冷熱相斥,壓抑得狠。
而且一待就是論年算的,正常人都得憋出毛病來。
就好比遠航回來的潛艇兵,怨氣比詭都深,惹誰都不能惹他們。
徐子寧知道不能和這樣的人計較,因為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繃緊最後一根弦了。
萬一因為你囉嗦兩句把那根弦繃斷了?
當場化身老k的冠軍勇士衝上來猛肘你!那樂子可就大了。
“金吾左衛指揮使,徐將軍到!”
打開宴會廳的大門,站門口的侍者立刻朗聲唱名,告訴所有人正主來了。
進入天字號的宴會廳,巨大的空間裡人聲鼎沸,或坐或站的聚集了許多人。
中西合璧但沒有兩開花的自主+列席的就餐形式,讓所有參會的人可以很自由清閒,於是這些人都紛紛湊上來跟徐子寧見禮。
“駙馬爺!哎喲喂!您可想煞我了!”
“這是誰啊?跟我們駙馬爺亂套近乎呢?爺認得你麼?”
“亂叫什麼呢?工作的時候稱職務!該叫徐指揮使才是!”
......
徐子寧一邊隨意敷衍著他們,一邊慢慢往裡走。
他明麵上的頭銜就沒變過,依然還是金吾左衛指揮使。
那些出去領兵辦事得到頭銜、身份都是臨時的,回京就要卸掉。
似乎朱心沂很早就將他的未來給“安排好”了。
因為在大明當駙馬的,都算是富貴閒人,一般不會給安排固定差事的。
但皇家有某些需要跑腿的私事,通常都會想到那些個駙馬。
畢竟是“自家人”嘛,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