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老頭所說,高演陣亡的消息和撫恤送到之後,附近就開始傳謠言,說高家命格差,出去了三個當兵的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誰要是有人當兵的,跟他們家走得近就會倒大黴。
而這附近誰家不是軍人家屬?這種謠言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存在。
於是高家就迅速被孤立了,連高家剩下那幾個在學校念書的孩子都受到排擠。
若隻是單純孤立排擠倒也不算嚴重,關鍵是高家的幾個同宗還跑來打秋風了。
說什麼家裡沒了頂門杠子,撐不住門麵,他們可以把自家的老爺們兒過繼來頂門麵。
或者也可以把家裡的小娃兒過繼到他們那邊去,有長輩照看總歸不會白白受了欺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所謂的“同宗”就是惦記上高家父子三人的撫恤了!
隻不過自知太缺德不敢明說,所以拐彎抹角的用一種“為你好”的方式,旁敲側擊的試探。
說著說著,老頭就有些義憤填膺,甚至一把扯開衣領,亮出傷痕給徐子寧他們看。
自古以來,身前受傷的都是猛將,背後受傷的則普遍被視為懦夫。
當然,後者不太標準,也算是冷兵器時代遺留下來的老黃曆了。
但前者至今有效,畢竟從戰場上回來全是身前負傷的,無一不是衝陣拚刹的猛人!
“老朽我當年也是條好漢子!戰場上摘的夷虜子不知凡幾!”
“如今退下來歇著頤養天年,最見不得就是這種破事兒!”
怒完了他又歎了口氣:”唉......可老朽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人家到底是一個姓的,也沒有說變成強行上門逼迫。單純就是欺負大牛他家孤兒寡母的,沒有了主心骨,還耳根子罷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子寧大概是聽懂了這老頭的暗示。
無非就是讓他們去給高家撐腰,當主心骨嘛。
畢竟同村的不好說話,但是從帝京來“慰問”的紅袍子可就不太一樣了。
更彆說這車上有倆紅袍子,效果直接疊加!
因為朱伯洵身上的常服也是紅的,就是比徐子寧的多了幾個龍爪嘛!
“得,您老釣著魚,我們先過去了。”
等老頭絮叨完,給他們指出了高家的位置,徐子寧便下車拱手告辭。
身前滿是傷痕的老兵,配得上他的尊重。
若是換成他大哥在場,估計都親自陪老頭釣魚去了!
完事兒回到車上,朱伯洵看他的表情也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欣賞。
事實上要不是穿著代表的身份不允許,朱伯洵也想下車告辭來著。
車隊繼續出發,在鄉間的土路上開得不算穩當,但所幸路程已至末尾,沒多久就到了。
眾人下車,護衛們散開警戒,很快就把高家周邊圍住,引來不少附近的村民圍觀。
“這就是高家啊,看著也不差啊。”
徐子寧站在大門前,感覺這跟美智子家好像差不多?
鬆崎家在瀛洲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小富之家,那房子可是相當奢華。
高家能把房子建成類似模樣,或許真的不差?
“去!”
他看向阿忠。
阿忠立刻會意,走上去敲門。
吱呀~
古舊的大門發出異響,一下子就拉低了徐子寧心中的評級。
原本是四星級,現在頂多三星哩!
畢竟鬆崎家的門順溜著呢,可不會發出這種異響。
這明顯是太久沒維護導致的。
“請問您找誰?”
大門開了條縫,一個紮著包包頭的清秀姑娘探出頭來。
阿忠趕緊讓開,讓出空間給少爺發揮。
然而徐子寧又讓開,把空間讓給朱伯洵發揮。
因為他眼睛就是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