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怕,申正已經不再是威脅了,叫你家長輩出來吧。”
朱伯洵看向高鳶兒,顯得很是和藹可親。
他沒有額外的心思,單純就是想要替陣亡的兄弟照看一下家眷。
比某人當初跑去鬆崎家,說是幫忙,實則填房的行為可高尚多了。
“謝......殿下。”
高鳶兒扭頭看了看屋裡,有些緊張的屈膝行禮後才離開去喊人。
方才申正求饒時喊的稱呼,她也聽到了,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居然是一位殿下!
她有些羞赧,因為自己認不得人也就算了,連衣服都看不懂,分不清大小王啊!
朱伯洵倒是不介意這所謂的慢待或者失禮,隻是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畢竟自己以前在軍中說穿了就是個高級兵,除了姓朱之外沒有任何特點,丟到戰場上敵人也不會主動問你姓什麼不是?
若不是暴露了身份,他感覺自己遲早也得陣亡在前線。
也不知到那時,家裡會是怎樣的雞飛狗跳?
“殿下,申正不過是個小卒子,刹了都嫌臟手。”
徐子寧站在他旁邊,狠狠磕上了產品,但也不耽誤思考:“留他一命,留個緩和的餘地?”
倒不是說徐子寧大發善心,主要是申正都快駕鶴西去了,連慘叫聲都沒了啊!
再折騰下去,那就不是給個教訓的問題了,而是“宗室子命人毆刹申家嫡子”的大醜聞。
而大明朝那些報社、禦史可最喜歡這種醜聞了,到時候不得狠狠發力,煽風點火。
到時候鬨得舉世皆知,哪怕是宮中也得落個沒臉看啊!
“知道了。”
朱伯洵也清楚不能太過火,於是扭頭看向守門的侍衛。
那侍衛立刻會意,扭頭進屋製止了弟兄們的“歡樂時光”。
如此掃興!倒也沒有人抱怨,隻是總有人暗自可惜自己下手慢了,沒肘過癮!
不遠處,瞧見高鳶兒攙扶著一個老太太,身後還跟著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兒走過來。
徐子寧便扭頭進屋,再次把發揮空間讓給朱伯洵。
“嘶~真慘啊!”
屋裡,看著擱地上有出氣、沒進氣的申正,徐子寧倒吸一口涼氣。
也不能放著不管,畢竟這樣的傷勢,不管是真會飛升的!
於是他趕緊扭頭吩咐人,去村子裡找醫生。
然而阿忠卻製止了他,解釋道:“村裡有醫生的,差人去喊來就行。”
村裡的醫生?赤腳醫生嗎?這傷勢一般的醫生能治?
徐子寧不明所以。
“不是,就是朝中給各個村鎮配的醫官。”
阿忠擺擺手,扭頭看了眼正在和高家老太太攀談朱伯洵,然後才低聲解釋起來。
說是早些年有個老好人皇帝,覺得大明的醫療資源太集中了,黎民看病難,於是下詔命令院校在讀醫學生甚至是太醫院和各王府的名醫,都得有在民間行醫的經驗,不然就將扣俸祿甚至直接開除。
這種一拍腦袋下的詔,自然遭到朝臣百般阻撓。
但這位皇帝陛下雖然是個老好人,但並不意味著他好說話。
至少當時的皇帝說話還是有用的。
經過一番拉扯、修改之後,這道詔令最終還是以朝臣們可以勉強接受、皇帝不太滿意的形式,被貫徹執行了下去,並且貫徹至今。
當然,這種基本全靠當事人自覺的詔令,執行起來肯定是苦難重重的。
太醫院的人有得是辦法規避或者推脫,甚至找人幫忙“打卡”什麼的。
但學生和普通醫生可就倒黴了,為了保住飯碗,不少人都隻能硬著頭皮出來“義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