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發生在明屬鄂圖曼腹地某座山中的戰鬥,幾乎不為人所知。
因為其規模實在太小了,雙方加起來也才勉強超過千人。
而早已彈儘糧絕、體力不支的鄂圖曼人,在槍炮齊備、士氣旺盛的明軍麵前,以堪稱絕望的方式打到全軍覆沒。
子彈沒有了就用刺刀,刺刀沒有就用石頭,找不到石頭就徒手戰鬥。
連手都受傷了?那就用牙咬!
它們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以至於讓明軍也不由得欽佩起了它們的勇氣與毅力。
也正是在這場戰鬥中,鄂圖曼人失去了它們的救星,最後的救星。
在另一個世界,他會成為所有鄂圖曼人的“父親”並帶領他們折斷了宮廷中的權杖。
王冠將落地蒙塵,鄂圖曼人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
至於說為什麼它們會變成那個為世人所熟知的:苟中哈士奇,國中)
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另一個世界才會發生的事情。
在這裡,那隻是又一個在戰鬥中倒下的鄂圖曼人。
而他留給鄂圖曼的最後一句話......
根據最後時刻都還陪伴著他的那位紅袍子所轉述:“我將歸於塵土,但鄂圖曼將永存。”
伴隨著他的逝去,鄂圖曼殘存的抵抗力量迅速支離破碎,再難對明軍構成有效威脅。
唯有他那位最忠誠的夥伴,易得裡斯,似乎繼承了他的遺願,一直不曾放棄。
正如285章時,穆斯塔法對夥伴所說的那樣。
“反抗不需要意義,因為反抗本身就有意義。”
易得裡斯記住了這句話,並且貫徹始終。
他的存在,給明屬鄂圖曼製造的麻煩,一直延續到了數十年後他病逝為止。
但對於明軍來說,至少現在,他們可以歇會兒了。
“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
“但按理不給我說。”
好不容易把身陷囹圄的複聖後人救回來,還沒歇幾天的李濟興,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將軍,您或許不知,當年我們拂箖與大明素來交好,隻是相距萬裡阻隔了溝通!”
“可大明卻懷有慈悲之心,在拂菻被可憎的鄂圖曼毀滅後,接納了我們!”
“太廟在上啊!我們讚美大明!還有聖上,噢!願他長壽!”
“......”
李濟興看著這群穿著錦衣華服夷虜子,自稱是拂菻貴族後裔,來“複那紫袍於城頭”的。
正常情況下,李濟興應該把他們都拖出去喂自家養的哈基汪了。
但這次不行,因為他們不但操著一口流利的帝京官話,而且真的有爵位!
太廟在上啊!到底是太廟裡頭哪個不知所謂的爺,給這群流亡來的夷虜子世襲爵位的?
沒事兒找事兒閒的嗎?
......
“我也很想問這個問題。”
帝京城,宮中夜宴。
徐子寧坐在下首第一席,看著朱心沂宴請一群會走的“強宣稱”。
也就是大明這些年來,像收集稀有卡牌似的,弄回來的一堆流亡者。
他們的作用正如上麵所說,是拿來當作有效宣稱用的。
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節省占領成本、以夷製夷。
畢竟如今戰場已經遠到泰西的大門口了,接下來還會打到泰西腹地去。
如此遙遠的距離,指望大明遠程微操恐怕是不行的。
事實上,到鄂圖曼地區,大明的影響力就已經顯著的削弱了。
鄂圖曼人有自己的認同感,思維上也更傾向於泰西,這就意味著它們會自然而然地抗拒大明。
而不是像以往無數個被大明鐵蹄踏滅的倒黴蛋那樣,要麼喜迎亡師,要麼變成亡屍。
很簡單的選擇題,但後一個選項在鄂圖曼似乎也不太適用。
距離太遠、麵積太廣、數量太多。
連大明派駐個紅袍子都得跨越半個世界趕過去,掌控難度之大可見一斑。
就算退一萬步說,大明真能溫和相待,試圖跟鄂圖曼土著情同手足。
那最大的阻礙,反而會變成鄂圖曼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