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駙馬爺,想乾嘛?”
被趕回指揮部的湯之旺,背著手站在沙盤前,詢問著帳下的一眾小老弟們。
包括首席監軍、軍團參謀長,以及分屬各都、衛的指揮使代表。
甚至還有紅袍子派來的代表。
征南軍團的頭頭腦腦都來了。
連前線指揮的棄之不顧,都聚集在這裡研究徐子寧可能的想法。
“無非就是替萬歲爺要分紅的嘛。”
某個衛指揮使隨口吐槽了一句。
如此大不敬的說辭,自然引起了身為內宦的監軍的不滿。
“這話咱家可不能假裝沒聽見。”
他尖細的嗓音回蕩在眾人耳畔,讓人本能的產生不適甚至厭惡。
畢竟他是宦官,擱曆朝曆代都是不討喜的存在。
高皇還專門立了個牌子,當作祖訓警告宦官不能乾政。
雖然到北狩那位在位時就被王振給直接無視甚至扔了。哪怕之後撿回來了,也逐漸名存實亡。甚至連九千歲都冒出來了,屬於是僅次於大唐那種能換皇帝的大權宦。
時至今日,作為監軍存在於明軍序列中的太監們,依然讓正經明軍厭惡。
“行行行!算我說錯話了!”
“我給萬歲爺賠罪!”
那指揮使臉色發黑,高高拱手朝著應該是帝京的方向拜了拜。
很敷衍,但監軍也沒繼續追究。
隻是笑容怪異,讓人不寒而栗。
總覺得他會秋後算賬?
但有湯之旺這個主帥壓著,想來也不會太過分,至多不過是規矩上挑刺兒。
“帥爺,他跟姓吉那廝走得近,莫不是要抓我們的小辮子?”
“什麼姓吉,人家姓氏在後!”
“管他呢~”
“就那什麼勞什子以夷製夷?我不懂得這許多道理,左右不信這玩意兒,莫不是他信口胡說的?”
“還真不是,後漢書有寫的。”
“原文是:議者鹹以羌胡相攻,縣官之利,以夷製夷,不宜禁護。”
“啥意思?”
“……”
湯之旺聽不下去了,扭頭掃視一圈便讓這幫人全體閉嘴,一聲不吭。
他深吸一口氣,冷冷地開口道:“首先我不希望在聽到對聖上不敬的言語,哪怕是好像有這個意味都不行。”
同時他還瞪著那個亂說話的家夥,很明顯這個警告是有指向性的。
被大帥瞪著,自然得認錯。
所以這廝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瓜子。
力道之大,直接讓他含糊著嘟囔了幾句便吐出一口桖沫子。
搞臟了大帥的指揮部。
但他齜牙咧嘴的笑了,亮出染上紅色的滿口大白牙,好像很自豪的樣子。
在場的明軍將校都挺樂嗬,仿佛這見了桖就能算是什麼大好事似的。
他們似乎真的很喜歡流桖。
“沒有下次了。”
湯之旺點點頭,旋即看向監軍。
“公主讓我們收斂一點,具體到底要收斂到什麼程度,卻沒有明說。”
“但您放心,給您一分不少。”
聽到他這麼說,監軍這次笑得似乎還算真切,還瞟了一眼痛擊自己的某人,頗有種小人得誌的嘴臉。
湯之旺卻不管這些,畢竟喂飽一個監軍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這貨再怎麼辣雞,也得忍著。因為若是換掉那可就得重新開始喂了,不值當。
“不管宮裡想不想要,有些事情我們都應該自覺點。”
湯之旺拿起沙盤旁的棍子,一個個的點著白象北部的各個重鎮,沉聲道:“既然現在找上門了,就更要自覺。”
“公主且不說,菩薩心腸,至多不過是讓我們少刹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