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崎家發生的這場變動,並沒有在瀛洲這片土地上掀起一絲波瀾。
畢竟這種除蟲射日的情節,在這裡簡直不要太常見了,確實不足為奇。
每天活的不如坤的瀛洲土著,哪裡有心思關心這個?還不如打聽一下哪裡哪裡又冒出匪賊了,然後趕緊遠離,省得明軍打過去的時候一個匪賊沒刹到不說,還光顧著可持續性的“誤傷”它們了。
上千明軍卻消滅不掉百十個隻有燒火棍的山頂洞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明軍都在進行傳統項目——刹俍冒功啊!
每次明軍浩浩蕩蕩的去進剿,結果都是無功而返……倒也沒有那麼慘。
收益還是有的,隻不過它們收益的來源並不是真·匪賊就對了。
那百十個山頂洞人毫發無傷,倒是山區附近的瀛洲土著“神秘”消失了很多,應該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堅壁清野吧。
“快點,這些夷虜子太埋汰了,彆把車搞臟了,不然咱們還得幫忙洗。”
岩掱山附近的某座村子,瀛城鎮守府的某個百戶所,正驅趕著跟蒼蠅、蟲豸共存的瀛洲土著下河清洗。
明軍士兵架起機槍,挺著刺刀逼迫它們下去涮涮水,不乾淨不準上岸。
確實是真的清洗,不是要銷號。
畢竟這條叫什麼某某川的破河,淺到最深的水域都隻能淹到腰。
說白了就是小溪,把這村裡幾百號瀛洲土著趕到這兒銷號,那這條河怕是真的能被堆到斷流,太不環保哩!
所以,熱愛環保的大明兒郎們,隻是讓它們洗洗而已。
流動的溪水,會帶走臟汙,剩下的就是乾淨的銀子。
“質量太差了,都是瘦麻稈兒。”
“算算夠不夠價吧,不夠的話我們再想辦法換成軍功。”
帶隊的百戶有些苦惱,因為他看了半天都覺得這批瀛洲夷虜不值錢。
牙行的報價可能會很低。
結果也正如他擔心的那樣,隨軍的牙行文員算了筆賬,最終報價還真不如把這幾百號都換了軍功賞格。
“啐!”
“麻煩!”
那百戶啐了口沫子,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岩掱山。
嗯……景色不錯。
“再等等,它們要是不來,咱們就派人去打一打,做做樣子。”
身邊的幾個總旗拱手領命,想來他們要在這裡多待一陣兒了。
其實就是為了等山上的匪賊,等它們來襲擊的時候,明軍就可以刹光那些還在溪水裡瑟瑟發抖的村頭夷虜子,然後跑路。
這樣軍功也有了,不算丟人。
跟牙行做生意隻是順便,明軍自然還是知道要服從命令的,都學會了在那些山頂洞人來襲擊的時候,迅速且主動的擺出一副潰敗的架勢,落荒而逃。
就比如此時此刻。
呯呯~!
且等了一陣,終於聽到零零散散的槍聲從村外傳來,這很明顯是部署在村外警戒的部隊遇敵了。
他們的任務就是提醒、牽製。
於是百戶官立刻下令,讓明軍驅趕那些瀛洲土著回到岸上聚集起來。
隨後,看著它們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淒慘樣子。
他麵無表情的抽出手槍,率先朝著它們扣動扳機。
這一槍就是命令,周圍架槍警戒的明軍立刻開始掃射。
於是,又一個夷虜村子消失了。
那淺淺的小溪旁,桖流成河。
一如往常,習以為常。
“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我們撤!”
跟一個總旗吩咐過後,百戶官便下令讓部隊登車撤離。
而那個領命的總旗,就是要負責去接應在外圍戒備的部隊,然後與之一起撤離。
這場堪稱可笑的戰鬥,甚至隻持續了不足半個時辰。
明軍損失為零,甚至沒開炮,就隻是用輕武器胡亂阻擊了一陣便交替撤退。
隨著最後一輛載滿明軍的卡車,在裝甲車的掩護下漸漸遠去,這座岩掱山腳下景色秀麗的村莊,似乎恢複了往昔的平靜。
直到零零散散幾個,拿著步槍、木矛甚至棍子的瀛洲土著,搜索警戒著、小心翼翼的走進村子裡。
它們是來給大部隊探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