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增兵的敵軍,毫無疑問的給鬆崎軍增加了巨大的壓力。
而按理說應該很快趕到的援軍,卻是很令人不安的遲遲未到。
“內使……他們不敢的吧?”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時辰,鬆崎藏六也沒有了最開始的從容。
監軍太監也麵色凝重:“不可能。”
他知道鬆崎藏六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那些援軍會不會坐視他們敗亡,等到最後再竄出來收割殘敵、瓜分軍功。
若是隻有鬆崎藏六在此,那兩路援軍絕對甚至百分之一百二十會這樣做。
畢竟明軍就是這樣做的。
正所謂:輔助軍這種東西不拿來當魚餌,那還有什麼用?
有這樣的“前輩”作為榜樣,明軍手下的輔助軍也學會了互坑,都成慣例了!
所以他們會這樣做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但問題是這裡還有個監軍啊!要是敢讓監軍折在了這樣一場本不該出問題的戰鬥中,那戰後肯定會招來北司的徹查詳查。
屆時,那些齷齪哪裡藏得住?
這是絕對不劃算的買賣,那兩路援軍是絕對不會,也不敢這麼做的!
“希望他們真的不敢吧。”
“不然我們也撐不了太久了。”
鬆崎藏六一臉苦相,既是為自己,也是為鬆崎家的家底。
前線報回來傷亡太觸目驚心了,至少五個千人隊傷亡過半,若要按照明軍的編製來看就是打殘了一個中級千戶所啊!
他明麵上的品級也就是個千戶,看來這一把算是自己被打成跛腳了!
更糟糕的是,戰前在他手上的實際總兵力其實就七千多。
因為鬆平健太帶走了三千兵,按照他之前的命令去繞後了。
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指望神兵天降恐怕是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他目前還能調動的隻剩兩千人。
而對麵呢?保守估計每一路都比他多!加起來多得多!
這怎麼打?這誰頂得住啊!
“看來我也得準備了。”
又等了十分鐘,依然沒有援軍的消息。
鬆崎藏六起身,準備率部加入戰鬥。
臨出發前,他扭頭看向監軍。
“若事有不為,我的部下會安排您撤離的。”
“大明不能有被俘的監軍,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
監軍太監沉默了幾秒,點頭:“咱家自是知道。”
鬆崎藏六不再多言,拱手後快步離去。
待他率部趕到前線時,防線已然支離破碎。
到處都在交戰,已經分不清到底哪裡是己方控製區。
鬆崎藏六帶來的部隊成了一股生力軍,一度蓋過了敵方的勢頭。
而他自己更是親自參戰,拿著一把衝鋒槍穿行在戰場上,像個土撥鼠似的四處冒頭偷襲,朝著那些沒發現他的敵人打黑槍。
衝鋒槍可不存在打空的問題,隻要稍微瞄準,一梭子過去不咽氣也隻剩半口氣了。
總之就是壞得很,關鍵他存在感還出奇的低,偷襲了半天愣是沒有敵人發現他這麼個行走的“大功”已經出現在了戰場上。
當然,也是因為他已經把烏紗紅袍換成了普通軍裝,還沒讓親衛隊保護的緣故。
現在的他真是泯然眾人矣,若是折在這兒了,後麵打掃戰場估計都可能把他跟小兵搞混。
但這樣的打法,跟敵方絕對的兵力優勢比起來,無疑是杯水車薪。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發現這招開始不太奏效了。
因為此時己方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已經很難再給他提供掩護了。
隻要他開槍,瞬間就會招來十倍於己的敵人針對。
依然不願放棄的他,在努力嘗試到第三次的時候,終於還是失敗了。
數把步槍幾乎同時朝他開火,他便翻倒在了戰壕裡。
“呃啊......這就是中彈的感覺嗎?真亻也女馬の疼啊!”
鬆崎藏六倒在戰壕裡,痛到無法起身。
他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失去知覺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
不過至少對麵沒來補槍,想來是還有彆的目標。
這或許就是換裝的好處了,但凡他要是穿得跟小兵不一樣,對麵不說補刀,高低也得湊過來看看能不能把他俘虜了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