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熙陽仍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懶懶地倚在那裡,裝作沒看見柳盼山那一臉的怒容。
柳盼山氣結,到底還是先忍了忍,竭力壓抑著情緒問:“是不是東洲那邊的人讓你這麼做的?”
這件事情和柳熙陽沒有半分關係,他卻心甘情願的認下了,能讓他做到這種程度的,除了審判庭還能有誰?
柳熙陽眉梢微微挑動一瞬,心裡嘖了一聲,暗道猜得可真準。
一看他的反應,柳盼山哪裡還有不清楚的,心中怒火頓時更盛,嗓音抬高:“柳熙陽,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審判庭那些人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你居然還傻乎乎地幫著他們?”
柳盼山簡直要慪死了。
方舟組織時隔四年再度出現在大眾視野中,而他們卷土重來的第一時間,便策劃了一場轟動五洲的劫持行動。
這次遊輪劫持事件中,南洲新任洲長蕭耘、政府高層官員以及一些豪門世家成員全部牽涉其中,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
以監察署目前調查出的信息來看,此次劫持事件,極有可能是方舟組織針對審判庭在不久前搗毀其位於南洲安城的一處重要窩點而實施的報複性行動。
他托柳長宇查過,一個月前,東洲黑山監獄監獄長殷崇澤帶領數名審判庭成員進入南洲境內執行追捕行動,柳熙陽也在其中。
但是,就算柳熙陽後來跟著參與了搗毀方舟組織窩點的行動,以他在審判庭的地位,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湊數的,方舟組織的人可能連聽都沒聽說過他這麼一號人物,怎麼可能為了針對他而策劃這麼大的一次報複行動?
柳熙陽根本就是替人背黑鍋的冤大頭!
柳家小少爺和b級實驗體的身份足以讓監察署的注意力和調查重心全部聚焦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簡直就是用來轉移公眾視線的最佳工具!
更可氣的是,這沒心沒肺的混賬竟然半點反抗都沒有,一口承認方舟那些實驗體是衝著他去的。
他這一認,整個北洲柳家都被拉下了水,包括他在內,就連遠在南洲的柳長宇都被監察署叫去問了一遍話,堪稱無妄之災。
柳老爺子從北洲打電話來怒罵了他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消氣,勒令他儘快解決這件事。
柳盼山這兩個多星期,一邊要忙著研究院重點項目的收尾工作,一邊要參與調查崖島被毀的潘多拉殘骸,同時還要替柳熙陽這個不省心的擦屁股,連著一個星期沒能休息好,險些累得心律不齊。
現在,他是真的被氣到有些心律不齊了。
柳熙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淡淡道:“我樂意。”
“……”
柳盼山胸膛起伏幾下,氣到失語:“審判庭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這麼向著他們?”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柳熙陽能為審判庭做到這種程度。
聞言,柳熙陽眼底神色冷了一些,扯了扯嘴角,輕嗤道:“迷魂湯什麼的不至於,不過,審判庭裡起碼不會有人叫我怪物和孽種。”
此話一出,柳盼山臉色忽然一變。
柳熙陽站直了身體,望著柳盼山一瞬間變得有些煞白的臉,眼底劃過一抹冷嘲,聲音平靜地開口:“如果你看不慣我,大可以像當初爺爺對待明霜姑姑那樣將我逐出家門,眼不見為淨,我不介意隨母姓,更不介意把戶籍遷到東洲。”
相反,他正好求之不得。
柳盼山聽到他提起柳明霜,神色頓時變了,隨後又被他這話裡的決絕驚到,整個人猛地一震,張了張口,嗓子裡發不出半點聲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