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尼亞這一遭被嚇得不輕,在身體裡嚶嚶嗚嗚地抱緊自己,宴疏桐有些頭疼地說:“姐姐,以後這種事情,還是我們兩個私下說吧,伊斯尼亞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伊斯尼亞曾被關在研究院裡供人類實驗研究了幾十年,縱使那段時間祂一直在沉睡,依舊能感覺到外界對祂做出的舉動。
因此祂對人類有些畏懼和討厭。
阿克裡斯毀掉方舟研究院的血腥場景,深深印在了伊斯尼亞的腦子裡,無法遺忘。
從那一刻起,伊斯尼亞就意識到,人類永遠不可能和祂這種外星生命和諧共處了。
祂和阿克裡斯對人類來說,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侵略者。
艾薇莉安是個例外,她並不畏懼伊斯尼亞,正如她願意包容被視為異類怪物的實驗體一般,她也願意接受祂這個外星生命。
為了報答艾薇莉安的救命之恩,伊斯尼亞答應可以幫她實現一個願望,之後便再次陷入沉睡。
等伊斯尼亞再次醒來時,最先看到的,便是艾薇莉安已經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的模樣,以及那張蒼白的臉上化不去的焦急憂愁。
所以伊斯尼亞出手救下了昏睡不醒的沈明姝。
在艾薇莉安死後,祂並沒有選擇再次沉眠,而是鬼使神差的留在這個世上。
祂想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如今的模樣。
但是,伊斯尼亞現在極度後悔,恨不得抽當時的自己一個巴掌。
祂錯了!
祂當時就應該立刻沉睡再也不醒來。
這樣也不會擔驚受怕了。
宴疏桐聽著伊斯尼亞在身體裡表情恍惚地碎碎念,忍不住歎息一聲。
這位外星生命的恐人症和被迫害妄想症又發作了。
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停了。
沈明姝也頗為無語。
好歹是個外星生物,又在地球上活了百年,平時卻隻會嘴上耍功夫,完全是個紙老虎,一戳就破。
“不過伊斯尼亞擔心的也沒有錯。”
宴疏桐伸出手,輕輕拍去剛才撲到沈明姝身上時褲腳沾上的灰塵,說:“阿克裡斯作為外星生命,對人類展現出了殘忍的毀滅意圖,如果讓聯盟理事會知道這世上還存在另外一個外星生命,難保他們會做出什麼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尤其是掌握著未知力量的外星生物。
有阿克裡斯這個前車之鑒在,聯盟理事會不可能會坐下來嘗試與外星生命和平相處。
他們對待伊斯尼亞隻可能有一種辦法——毀滅。
而審判庭隱瞞了伊斯尼亞的存在,同樣會遭受到指責攻訐,甚至會被當成全人類的敵人。
審判庭的存在本就備受爭議。
這個組織從建立之初,就與其他異能組織完全不同:它接納了實驗體。
因此,審判庭在整個五洲之中都是被視為異端的存在。
伊斯尼亞的身份一旦暴露,審判庭、宴家乃至整個東洲都會被懷疑,貼上擁護外星生物的標簽。
審判庭不懼與聯盟理事會席位上的任何一方對立,但群蟻可噬猛象,以後還是多注意些吧。
“嗯。”
沈明姝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本來隻是對黎明計劃突然有點好奇,隨口問了一嘴,結果沈遲言卻吐露出這麼多。
不過倒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