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彆墅客廳雜亂無比,桌椅倒塌,牆壁布滿彈孔,地上到處都是玻璃碎渣和脫落的牆皮,明顯經曆過一場令人心驚的屠殺。
過了整整一天,空氣中依舊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彆墅裡的十幾具屍體已經被帶回監察署進行解剖屍檢,現場隻剩下標記出的輪廓線,用以分析案情。
陸琳琅站在客廳中央為沈遲言簡單講解情況,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經過現場分析,凶手闖入彆墅後,使用衝鋒槍快速掃射,大約五名傭人外加一名管家中槍死亡,之後他們又陸陸續續清掃彆墅裡的活口。”
“根據足跡勘察,凶手最後去到的地方是樓上薑洲長書房以及薑小姐的臥室,將他們二人帶走後又清理掉了監控和殘留的生物痕跡。”
沈聿白在一旁補充:“薑家這棟彆墅靠近郊區,附近沒有多少居民,案發時凶手又用了消音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薑家上下十幾條人命,死得悄無聲息,無人察覺。
陸琳琅:“我們的技術人員還在努力恢複彆墅的監控記錄,需要一段時間。”
沈遲言安靜地聽著,一邊勘察著現場,問:“最近薑陽有什麼異常行為嗎?”
他和沈明姝在南洲邊境待了一個多星期,忙著方舟組織地下基地的事情,對秦城的近況不太清楚。
沈聿白沉吟道:“先前秦城市郊那起命案,輿論發酵得很嚴重,網上不斷有人在給南洲政府施壓,薑洲長直接下令,讓我們強行結案,民眾得知此事後,鬨得更厲害,南洲政府高層不少人對此頗有微詞。”
“最近幾天,薑洲長稱病,沒有出席高層會議,也沒有去過洲長府,整日在家裡閉門不出,我們也是接到了中洲那邊的命令過來查看時才發現出事了。”
沈遲言眯起雙眸,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請假的?”
沈聿白:“三天前。”
沈遲言算了下時間,剛好是軍方和監察署聯合清剿方舟地下基地的那天。
他們在邊境剛開始對方舟組織的地下基地動手,薑陽就請假在家閉門不出,是因為心虛嗎?
陸琳琅見他沉默,問:“怎麼了嗎?”
“沒什麼。”
沈遲言壓下了眼底的情緒,忽然問道:“你們對這個案子怎麼看?”
沈聿白語氣沉著:“綁架。”
“對方訓練有素,手法乾脆利落,從闖入彆墅開槍殺人到帶走薑洲長父女,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彆墅內的保險櫃以及貴重物品全部未曾動過,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薑洲長父女。”
陸琳琅點頭:“沒錯,我們現在正在逐步排查薑洲長的社會關係。”
但是查起來很麻煩。
作為南洲洲長,薑陽的社會關係非常複雜,一時間恐怕無法查出線索。
沈遲言看著整個案發現場,目露沉思。
在這個節骨眼上,薑陽突然遭遇綁架,很難不讓人多想。
就在這時,先一步來到案發現場跟著一起勘察的謝斐突然跑了進來,喊道:“陸琳琅,小白,彆墅的監控已經恢複完成了……哥?”
見到沈遲言,謝斐有些意外,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他一直在跟著監察署的技術人員恢複監控,沒有注意到沈遲言已經過來了。
沈遲言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電腦上,“先放監控。”
“好嘞。”
謝斐很快調取出了案發時的監控畫麵。
“監控記錄被破壞得很嚴重,再加上彆墅裡有死角,錄到的畫麵有點不全。”
他手指輕敲鍵盤,電腦屏幕上的畫麵開始播放。
視頻中,一名身形清瘦挺拔的青年帶著一群黑衣人突兀地闖進彆墅,輕抬手指,身後的人得到命令,舉槍掃射,鮮血噴濺,客廳內的傭人瞬間倒地。
那名青年戴著口罩,抬手壓了下帽簷,將麵容擋得很嚴實。
忽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目光平靜地抬頭看向監控。
模糊的畫麵裡,那雙燦金色瞳孔驀地一彎,緩緩抬手,修長手指一捏,監控似乎受到了攻擊,視頻陡然中斷。
“實,實驗體?!”
陸琳琅驚叫出聲,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盯著監控畫麵。
那雙燦金色瞳孔,是獨屬於a級實驗體的標誌,她絕對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