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豪華套間裡,顧懷宴和柳長宇對坐在雅致的屏風後麵飲茶,而許知意以及顧五等人被侍者帶去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還沒有恭喜你,愛人即將擔任新任南洲洲長,女兒覺醒了b級異能,很快就要被赤冥學院錄取。”
顧懷宴執起茶壺,慢條斯理地沏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對麵的人。
柳長宇受寵若驚般連忙接過,隨後不知想起什麼,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很擔心。”
“南洲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不知阿耘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還有小敏。”
柳長宇喝了口茶,說:“有些時候,覺醒了異能,未必是件好事。”
成為一名異能者,就意味著要承擔更大的責任、麵臨更多的危險。
作為父親,他不要求自己的孩子多麼的優秀,隻希望她能平安。
顧懷宴明白他的顧慮,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你不必如此悲觀。”
柳長宇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可能是因為我這些年經曆了太多的事吧,有些杞人憂天。”
顧懷宴的目光落在他鬢角新生出的幾根白發上,沉默片刻,說:“蕭洲長就職之後,你們一家會在南洲待很長一段時間,抽空多陪陪家人吧,白塔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柳長宇,中洲研究院異能專業教授,同時也是白塔首席研究員之一,。
柳長宇搖了搖頭,說:“忙了一輩子,哪有那麼容易就能閒下來。”
中洲研究院和白塔的工作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平時總是各洲之間來回飛,很少有時間陪伴家人。
說實話,他作為一名科學家,作為白塔的研究員,無愧於心,但作為一名丈夫和父親,多少有些不稱職,心裡一直覺得愧對家人。
“阿耘會擔任南洲洲長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樣也不錯,我來了南洲,可以更方便幫你辦事。”
柳長宇笑了一聲,“省得像之前那樣,白天在中洲研究項目,半夜飛到南洲和你見麵。”
這幾年下來,他貢獻給航空公司的飛機票錢,估計都足夠買一架私人飛機了。
顧懷宴握著茶杯的手微頓,半晌,開口道:“我很快就會離開南洲了。”
柳長宇一愣,數秒後,他猛地抬頭,手裡的茶杯一斜,茶水灑了大半,聲音艱難地道:“難,難道說……”
顧懷宴點了點頭,歎氣道:“阿言和我確認過,那枚核心的潘多拉殘骸並不在南洲。”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得知這個消息,柳長宇還是閉上了眼睛,心裡感到一陣無力。
“三年了。”
柳長宇睜開眼,眼底閃爍著酸澀的微光,聲音細微顫抖:“我們找遍了中洲和北洲,現在連南洲都排除了,還是不見那枚潘多拉殘骸的蹤影,您說,那個人當年會不會是猜錯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核心潘多拉殘骸。
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
“不會。”
顧懷宴斬釘截鐵地說:“他從不說無把握的事,而且,這是他臨死前的遺言。”
柳長宇重重地歎息一聲,問:“那您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目前隻剩下西洲和東洲。”
顧懷宴沉吟:“宴寒棲對東洲的掌控程度太過恐怖,再加上審判庭本來就與白塔有嫌隙,短時間內,我們的人恐怕安插不進去。”
所以,隻剩下西洲。
柳長宇點頭,“我明白了,如果您以後有需要,儘管吩咐我。”
顧懷宴嗯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蔚藍的海麵上,放眼望去,晴空萬裡,海鷗群飛,忽然想起什麼,他又說:“這場晚宴,沈家的人也來了。”
柳長宇微頓,“我知道。”
“沈家舉辦迎親宴後不久,阿言來看過我一次,和我說了一些那孩子的情況。”
按照顧四和他說過的話,沈遲言很在意沈明姝。
所以,顧懷宴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柳長宇摩挲著茶杯,垂著眼睛不說話。
“好歹是你姐姐流落在外多年的親生女兒,你這個做舅舅的,還是去看一眼吧。”
顧懷宴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大人之間的恩怨,又何苦牽連到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