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豪華遊輪的甲板上人聲鼎沸,熱鬨喧囂。
聊了一會兒,蕭耘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沈老爺子一愣,而後緩緩放下心。
看來是他多慮了。
就在此時,熱鬨的人群忽然一靜,兩人同時轉身看去。
“那是……顧總?”
“這是他!他居然也來了?”
“哪個顧總啊?”
“中洲顧家的顧,顧氏集團現任總裁顧懷宴!”
“我去……”
顧懷宴頂著眾人詫異的目光,穩步走上甲板,筆挺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頎長,清雋矜貴,隻是時不時的偏過頭輕咳幾聲,臉色透著幾分病氣。
顧五和許知意安靜地跟在他身後,努力裝作透明的小跟班。
許知意穿著一襲杏色齊肩禮服,這是顧懷宴特意為她準備的,她本想推拒,示意自己待在房間裡就好,但對方卻說:“既然來了,那就放鬆身心玩一回,不用顧忌其他。”
於是她隻好收下,換上衣服跟著他一起出來。
顧懷宴一出現,立刻就被一些人圍住,爭先恐後地上來殷勤攀談。
雖然他們不知顧懷宴為何會出現在這次的宴會上,但這顯然不重要,有腦子的人都清楚要把握住機會,隻要能搭上中洲顧家,說不定就能有機會擠進中洲的權貴圈子。
但顧懷宴顯然不是很想搭理這些人,言辭極為敷衍冷淡,儘管如此,眾人的態度依舊熱切。
不遠處真正有底蘊的一些世家冷眼旁觀著那些人,心中不禁冷嗤。
顧家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能搭上,中洲的上層圈子早就被擠破了。
“我去,這些人有病吧?”
許知意側身躲過擠過來的人群,踉蹌了兩下,體內的伊斯尼亞忍不住開口吐槽。
“看不出來這個病秧子還挺受歡迎。”
許知意不露痕跡地退到一旁,雙手環胸看著這出鬨劇,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說:“顧懷宴的實力和手腕絲毫不輸於顧老爺子和顧沉陽,如果不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恐怕整個中洲的商界都要姓顧了。”
伊斯尼亞感慨道:“是啊,活了那麼多年的老狐狸,一般人可鬥不過。”
祂的話音一字不落地傳進耳畔,許知意眼睫細微顫了顫,垂下雙眸。
幾分鐘後,顧懷宴清雋舒朗的臉上終於透露出一絲不耐,餘光剛好瞥見不遠處正在聊天的沈老爺子和蕭耘,便脫離人群,抬起步伐向他們走去。
顧五和許知意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眾人本想跟上,卻在看見顧懷宴直奔蕭耘的方向時頓住腳步,不禁回想起之前被這位新洲長挨個叫去喝茶的情形,躊躇著沒有上前。
“蕭洲長。”
顧懷宴在蕭耘麵前站定,淡淡頷首打了個招呼,隨即又將目光移到了沈老爺子身上,眼神微頓,開口:“沈老,好久不見。”
沈老爺子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怔愣片刻,道:“……顧總,好久不見。”
蕭耘也對在這裡見到顧懷宴感到驚訝,“顧總,您怎麼會來?”
她今晚邀請的都是南洲的權貴和世家,並未給中洲的人發邀請函。
顧懷宴解釋道:“柳教授請我來的,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洲養病,正好和柳教授許久未見,過來散散心,蕭洲長不會介意吧?”
蕭耘莞爾一笑:“怎麼會,顧總大駕光臨,我高興還來不及。”
顧懷宴笑了笑,目光忽然看向了某個方向,道:“說曹操曹操到。”
蕭耘回頭,看見柳長宇緩緩走了過來。
“阿耘,啊,顧總也在啊。”
柳長宇和顧懷宴打了個招呼,隨後目光落到了旁邊的沈老爺子身上,神色頓時一僵。
沈老爺子見到他,眼底浮現出幾分詫異,片刻後,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了蕭耘。
原來如此。
之前好像確實聽說蕭耘的丈夫是北洲柳家的人。
空氣一時有些沉默。
蕭耘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視線在柳長宇和沈老爺子的臉上遊移,出聲問:“你們……認識?”
半晌,柳長宇點了點頭:“嗯。”
沈老爺子神色略顯複雜,沒有說話。
顧懷宴見狀挑了挑眉,安靜地站在一旁不摻和。
柳家和沈家的家務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氣氛再次冷場。
跟在顧懷宴身後充當背景板的許知意打了個哈欠,體內的伊斯尼亞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問:“他們這是在演默劇嗎?”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說話。
許知意在心裡說了一句:安靜。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叫她的名字:“知意!”
許知意微頓,轉身看去,隻見沈清商朝著她小跑過來,身後還跟著沈聿白和沈明姝兄妹。
“你怎麼不來找我啊?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
沈清商撇嘴道:“害得我擔心你是不是被人賣了。”
許知意無奈笑著道:“沒有,隻是手機落在房間沒有帶。”
“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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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商笑了一聲,又說:“待會兒你有空嗎?我們去甲板那邊燒烤聚餐吧。”
“好。”
沈聿白和沈明姝也走了過來,見到沈老爺子,兩人喊了一聲:“爺爺。”
沈老爺子微頓,看了一眼柳長宇,忽然歎了口氣,對兄妹二人說:“你們過來。”
柳長宇聽到這句話,也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身體更加僵硬,呼吸微滯,愣然地看著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不知為何,他心裡有股酸澀的衝動。
沈聿白走到沈老爺子身邊,一抬頭,忽然一怔,脫口而出:“小舅舅……”
儘管這十幾年來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沈聿白絕不會認錯。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安靜。
在場除了知情的人之外,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沈明姝腳步一頓,蕭耘更是愕然,不可思議地看向柳長宇:“小舅舅?!”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和沈家還有這層關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