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不知沈遲言受了什麼刺激,好端端地居然要去南苑見那個人?
細算起來,距離上次他們兩人見麵已經過去了三年多。
林幼薇本來在和方老爺子一起研究沈遲言的血樣,聽說他要去南苑見林時與,神情忽然一僵,手中玻璃試管脫落,摔碎在地。
方老爺子詢問:“幼薇?”
林幼薇回神,顧不上收拾殘局,轉身跑了出去。
另一邊,謝斐和沈遲言正在前去南苑的路上。
外麵天氣陰沉,半空中逐漸飄起洋洋灑灑的細雪,晶瑩冰冷。
謝斐連忙又給沈遲言加了一件厚外套,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目光擔憂:“哥,有什麼事派人去南苑問一聲不就行了嗎?乾嘛非得親自跑一趟?你這才剛醒,萬一著涼了,方老又要發脾氣了。”
昏迷了一個星期才下床,沈遲言的四肢躺得都有些僵硬木然,走得比較慢,細小的雪花沾濕他的眼睫,襯得側臉蒼白冷硬,他沉聲道:“我要親自問。”
謝斐歎了口氣,無奈道:“那你好歹坐個輪椅吧?南苑這麼遠的路,走過去多費勁啊——哥!你慢點,等等我!”
沈遲言忽然加快腳步,謝斐連忙大喊一聲,追了上去。
整個白塔基地依山而建,南苑彆墅位於最遠處的山頂,方圓幾裡沒有任何其他建築物,空曠偏僻,幽寂孤冷。
謝斐和沈遲言到達時,林幼薇已經先他們一步等在那裡,見到他們兩人,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忽然要見她?”
林幼薇神色不太自然,額前掛著細密的汗,似乎是一路急跑著過來的。
林時與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時而瘋癲時而正常,自從被關在這裡,一直有專人照顧,除了林幼薇這個親生女兒外,任何人想要和她接觸,她都會應激發狂。
尤其是沈遲言。
林時與對他恨之入骨,但凡聽說任何和他相關的事和物,都會立刻失控發狂。
因為林時與認為,她親生兒子林寂的死和沈遲言脫不了乾係。
有幾次負責照顧她的傭人隻是提到了沈遲言的名字,林時與當場受了刺激,情緒失控,差點用剪刀捅死對方。
從那之後,南苑彆墅的下人再也不敢在林時與麵前提起任何和沈遲言有關的事情。
這些年沈遲言待在南洲,回白塔的次數屈指可數,偶爾回來的那幾次,不是被方老爺子拽去做身體檢查,就是一頭紮進實驗室,沒有去過南苑一次。
他也根本不想見到那個女人。
從生物學角度上講,林時與是沈遲言的母親,然而,他們兩個之間卻不存在任何母子情分。
當初,正是沈遲言提出要囚禁林時與,而林寂和林幼薇最終也同意了他的建議。
沒有任何人知道,白塔前任首席林時與並不是自願退位,而是被她的親生兒女們聯手逼著讓出了首席的位置,之後還被囚禁在白塔基地南苑彆墅,不得自由。
天空飄著的雪開始變大,寒風驟起。
沈遲言望著不遠處的彆墅,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隻是來見一個不相乾的人,聲音冷淡:“我有事要問她,待會兒麻煩你了。”
林時與一看見他就發瘋,有林幼薇在旁邊,情況會好一些,方便他問話。
林幼薇苦澀一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的,哥,你放心。”
林時與也是一名異能者,為了防止她出逃,彆墅周圍安排了不少守衛和保鏢,防守嚴密。
三人順利進了小院,林幼薇抬頭望向彆墅大門,神情恍惚一瞬,目光有些怔然。
不隻是沈遲言,就連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林時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