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微愣,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沈遲言收回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蜷了一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餘溫,他垂下眼睫,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都怪阿月。”
沈明姝蹙著眉小聲抱怨。
來之前非要給她塗一層口紅,還再三保證那是專門為她特製的,絕對不會過敏。
確實沒過敏,隻不過被蹭掉色了。
沈明姝用紙巾擦了幾下,隨後轉過頭,將腦袋往沈遲言那邊湊近了一點,問:“現在呢?還有嗎?”
沈遲言脊背驀地僵住,似乎有些不適應她忽然湊近的動作,往後仰了仰,試圖拉開距離,“你……”
然而下一秒,他卻被沈明姝不由分說地按住,對方還抱怨:“你彆瞎動,趕緊幫我看一下。”
萬一待會兒被人看見就糗大了。
沈明姝湊得更近了。
整個人幾乎快要貼到他身上,每說出一個字,都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
“……”
沈遲言視線不由自主地下移到沈明姝的嘴唇上,唇瓣飽滿水潤,因為被用力擦過而泛著微紅,看上去很軟。
親上去也很軟,又涼。
沈遲言閉上眼,喉間有點乾澀,腦海中又回想起了之前某次不可言說的記憶,喉結輕滾,啞聲道:“……沒了。”
沈明姝這才退開,將紙巾團成球,手腕輕輕一拋,紙巾球化作一道弧線,精準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然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我想去看看爺爺,一起?”
沈遲言默了片刻,嗓音又低又啞:“我……想再坐一會兒。”
他現在心裡有股燥意,需要再吹一會兒冷風清醒一下。
沈明姝點點頭,也不強求,“那你繼續坐著,我先進去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動作間,裙擺處的薄紗隨風飄起,輕微擦過他的發頂,帶著一陣清冷的淡香。
沈遲言登時不敢動了,整個人再次僵成一根木頭。
直到沈明姝的身影消失在連廊儘頭,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有些紊亂的心跳平靜下來。
沈遲言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他愣愣地望著地上那件已經淩亂出褶皺的西裝外套,沉默片刻,伸手拿了回來。
外套上仿佛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餘溫和香氣,鬼使神差的,沈遲言低下頭輕輕聞了一下。
“……你在乾什麼?”
沈遲言眼皮一跳,抬頭望去,隻見顧懷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前方不遠處,正雙手環胸倚著牆壁,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滿臉欲言又止。
“……”
沈遲言不動聲色的放下西裝外套,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悅:“你走路怎麼沒動靜?”
顧懷宴無語:“……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好嗎?”
像個變態似的。
沈遲言不想和他討論自己剛才投不投入的問題,起身活動了下發麻的腿,將手裡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處,淡淡地問:“找我有事?”
顧懷宴看著他:“我剛才收到顧四的消息,你調了人來山莊?”
沈遲言頷首,嗯了一聲。
顧懷宴皺眉,略微站直了身體,問:“出什麼事了?”
“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