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還是站著吧。”
秦時月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句話。
謝斐莫名感到背後竄起一股殺氣,顫巍巍抬眼一看,秦時月周身仿佛縈繞著一陣森寒的黑氣,雙腿頓時又開始發抖。
酒後爬床一時爽,現在他估計要進火葬場了。
噗通一聲,顫抖的膝蓋不聽使喚地砸在地毯上,謝斐板板正正跪好了。
感受到對麵沈遲言和沈明姝望過來的視線,他忍著痛乾笑一聲:“沒、沒事,我跪著比較舒服。”
沈遲言:“……”
沈明姝:“……”
秦時月居高臨下地睨他一眼,聲音冰冷:“是嗎?那你就這麼跪著吧。”
正好也讓他嘗嘗自己昨晚在床上跪了那麼長時間的滋味。
這時,傭人從外麵進來,看到客廳內這詭異的場麵,飛快收回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走到沈遲言麵前,開口道:“三爺,院子裡的花草已經清理好了,不過閣樓……可能短時間內沒辦法修複了。”
秦時月那一拳帶著怒氣,完全沒收力道,大半牆體被精神力轟成了碎渣,若想完全修繕,毫無疑問是個大工程。
沈遲言微頓,說:“知道了,去聯係工匠過來修,家裡那邊問起來,就說是我不小心弄的。”
“是。”
傭人再次退了出去。
秦時月神情浮現出一瞬間的尷尬,明明是她一怒之下乾的好事,結果卻讓沈遲言替她頂了鍋。
說到底,今天這事隻是她和謝斐之間的私事,顧家好心收留了喝醉酒的她一晚,她卻暴力毀了人家的房子,這確實說不過去。
“三哥,實在對不起啊,損失費我會賠給你的。”
沈遲言看了一眼謝斐,搖了搖頭,道:“沒事,沒能看住他也是我的疏忽。”
早知道,他就應該讓人用麻繩將謝斐捆起來。
“這怎麼能怪你?”
秦時月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某個混蛋,“有些人色膽包天,再怎麼防備也無濟於事。”
謝斐渾身一僵,膝蓋跪得有些發麻,不過此時他也不顧上這些,蔫頭耷腦地悶聲開口:“哥,都是我的錯,修理費我出。”
沈遲言麵無表情:“雙倍,再把你壓死的那些花花草草一棵不漏的買回來。”
本來就是他的錯,他不賠誰賠?
“……知道了。”
秦時月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對沈明姝道:“阿姝,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疏桐應該還在等我。”
沈明姝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謝斐,緩緩點了下頭,“行,要不要讓人送你出去?”
“不用。”
秦時月又和沈遲言道了彆,轉身就打算離開,忽然,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謝斐不顧發麻的雙腿,迅速從地上站起來,語氣有些急:“阿月,你等等……”
秦時月停下腳步,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聲道:“鬆手。”
謝斐緊緊攥著沒有鬆開,掌心微微沁出薄汗,“我、我有話和你說。”
秦時月冷笑一聲,淡淡吐出幾個字:“滾,我不想聽。”
“對不起!”
謝斐喉結滾了滾,不顧沈遲言和沈明姝還在旁邊,驟然抬高音量大聲喊道:“我知道我混蛋,趁人之危不是東西,但我……”
不是酒後亂性,是真心的。
他想負責。
在心裡醞釀了許久的掏心話還沒說完,謝斐隻覺手中一空,秦時月毫不留情地揮開他的手,似乎一個字都懶得聽下去,徑直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