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嘴唇微張，懷疑了好長一會兒的人生，才猛地回過神。本來還挺有氣勢的，但被他這麼一攪和，瞬間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會有更臟的。”黎璟微微頷首，下了定論。
“黎璟！”這次怒吼的變成原也了。
“怎麼了？”黎璟睜大眼睛，無辜問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拉進房裡？”
她現在可就沒洗澡。
說話的時候，原也幾乎是把自己懟到黎璟麵前。這樣的距離下，黎璟深至能感受到她略顯急促的呼吸，像羽毛一樣掃到臉頰的皮膚上，微微發癢。
眉宇微蹙，眼睫下壓。不同於黎璟帶著一點偏圓幼態的眼睛，原也的眼眸偏長，眼尾自帶著一點上挑的弧度，一旦不笑，她整張臉都會顯得格外冷漠和涼薄，氣勢逼人。
黎璟不信，在原也看不見的地方，他忍不住攥了下手指，“…你要是真的想這麼做，還需要跟我說嗎？”
放大招就直接放了，哪還有前搖的時間。
雖說認識時間沒有多長，但對於原也，黎璟多多少少也是摸出一點門道來了。雖然她脾氣不屬於好的那種，但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嘴上威脅人，不會真的做什麼的。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哭了她會哄她惹得），受傷了會送藥她乾的），都能稱得上是一句溫柔。
原也：“…”
呼吸一滯，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鬆開黎璟，後退一步。而放手的第一時間，黎璟就趕緊也跟著她往前挪了一步，遠離門。
看樣子他甚至想伸手去彈一彈身後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灰塵的，但最終不知道是為了麵子，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的，還是忍下來了，沒有動手。
原也看著黎璟的動作，無語扶額，那點灰塵難道會比她可怕嗎？
…想想還真是，原也不得不承認，她對黎璟來講，似乎真的完全不存在任何一點威懾力。
“行了，回去睡覺吧你！”
為了這種事吵來吵去的，除了中間過程被氣一頓，形成不了任何結果。
原也選擇放棄掙紮。
說罷，她就主動遠離黎璟。走了兩步，她又想起來什麼，把車鑰匙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黎璟。
黎璟沒接，“你拿著吧。”
“你的車不是停在醫院嗎。”
那他的車不就要停到醫院了嗎？
原也猶豫了一秒，還是把車鑰匙收了回去。多的是人伺候黎璟，這一點不需要她關心。她要是沒車，那就真的要騎小電驢去上班了。
轉身開鎖，回家。
黎璟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自己也轉身回家了。
進門的那一刹那，黎璟這才敢放開了用力喘了一口氣。他剛才…黎璟皺緊眉頭，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奇怪呢？
想到剛才原也驟然逼近的那幾秒，一時之間，黎璟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形容他的心情。
這樣，真的會沒問題嗎？
黎璟垂下眼眸，看著腳下一塵不染的地麵。
他是不是，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如果以後原也真的…做到了最後呢？
他會後悔嗎？
那如果現在原也不答應他走了呢，他又會產生什麼樣的感受？
…
各種繁雜的思緒充斥在腦子裡，弄得人頭腦直發暈。在門口和柱子一樣靜靜的杵了好半天，黎璟才脫掉鞋子，朝著浴室走去。
不想了，想的再多，現實也還是在他的控製之外。
理想與實際之間永遠隔著一道鴻溝，就像一開始，他也隻是打算純潔的從原也那裡獲取一點信息素而已。可現在，不也是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嗎？
洗漱完畢，黎璟換上寬鬆柔軟的居家服。他其實已經困了，也不想再做其他的，直接就爬上了床。
…
糾結半晌，黎璟還是又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去客廳，在茶幾的櫃子裡找到原也白天給他寄過來的藥膏。
他原來沒想用的，所以連包裝都沒拆，就直接丟進了櫃子裡。可誰知道，去醫院竟然還會經曆那一遭。
簡直就是傷上加傷。
剛才有其他事情牽扯經曆時倒是還好，他甚至都快忘記了。可是一躺到床上，周遭一片寂靜，正適合安然入睡的時候，他突然整個人都難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