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看著黎璟明滅不定,漸漸變得晦澀的眼神,心裡就知道他這是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所以是誰?”她追問道。
這事關黎璟的人身安全,原也做不到坐視不理,所以該問的事情還是一定要問清楚。
“還能有誰啊。”黎璟繃著嘴角把腦袋埋進原也的胸口。
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順著兩人相貼的位置傳進耳朵,黎璟因為隱約猜到了事情真相而變得煩悶的心情這才有了幾分鬆懈,隻是聲音裡的情緒還是明顯重了些,“我爹唄。”
“我也隻能想到這一個了。”
“隻有他有能力拿到我的信息素。”
如果隻是“想害他”這一個條件,他或許還很難確定嫌疑人是誰,但若是再加上“擁有他的信息素”這個條件,整件事情就可謂是十分明了了。
原也聞言,眯了眯眼睛,眼神裡隱約閃過些什麼,遲了兩秒之後才又問道:
“…那你父親,是怎麼拿到你的信息素的?”
前麵就提到過了,信息素雖然從表麵看來跟香水差不多,但從本質上來講,這是一種從身體內揮發出來的化學物質,如果不是刻意從身體裡提取出來,很難被人工複製。
況且,就算是香水,也不是靠鼻子聞幾下就能分析出來它的成分的。
原也把黎璟的腦袋從自己懷裡挖出來,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黎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黎璟眨眨眼睛,沒說話。
原也看著他,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把他想要往一邊偏的臉頰掰了回來,捏住他腮幫子上的肉不準他動彈。
四目相對。
好吧。
心虛的人本來就承受不住壓力,況且原也認真起來還是很唬人的,所以,黎璟很輕易的就…
輸了。
“…也不是瞞著你。”黎璟從喉嚨裡小聲哼哼兩聲,撲騰幾下把自己的臉從原也手裡拯救出來後,才慢慢回道,“我就是覺得…有點丟人。”
說著,就像是印證他的話一樣,黎璟的耳朵在原也的眼皮子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變紅了。
“就是…”雖然已經決定要說了,但黎璟的聲調還是壓的很低,跟蚊子哼哼差不了多少,“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黎家是打算把我當工具養嘛。”
後麵說起來就是一兩句話的事,笑笑也就過去了,但是他當時知道的時候,可沒有辦法做到笑笑就過去,甚至沒有辦法笑出來。
畢竟,雖然黎家對他的態度是略微冷淡了些,但不可否認,他從小過的確實是錦衣玉食的日子,要什麼有什麼,吃喝玩樂樣樣不缺。
這樣的情況下,誰會把自己的親人往壞處想啊?
所以黎璟其實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富二代來著。
結果一朝夢碎,這種優待竟然是一種對於“仆從”的大方,而不是對於親人的愛護。那性質可就完全轉變了啊。
“我當時一時氣急,就跑出去了。”黎璟的聲音壓的更低了,“然後就…不小心出了個車禍,昏迷了幾天…”
“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拿走的信息素。”
可真是夠丟人的,為了這點事就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信息素給“丟了”!
想到這裡,黎璟心裡的羞恥感就又上了一層樓。
原也本來還饒有興味地看著黎璟通紅的耳朵,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鬨笑話的糗事,說不定還能好好嘲笑一番。
結果聽他說完——
笑容漸漸消失.jpg
徹底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