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和南域之間的空間通道內。
許墨淵當先而行,身後是除了江月璃之外的其餘峰主以及二十名玄清宗的核心長老與百名精銳弟子結成的劍陣,肅殺之氣凝如實質。
前方虛空驟然扭曲,無數粘稠如墨的陰影憑空乍現,交織成一張吞噬一切光線與聲音的魔噬蛛網!
“小心!不要被這蛛網纏上!”一位長老厲喝出聲。
暴戾的魔力如觸手纏繞侵蝕而來,劍陣光華瞬間暗淡幾分,其中幾名弟子悶哼一聲,臉色煞白。
許墨淵麵色沉靜,雙指一並,朝著那漆黑蛛網中心,淩空虛劃。
這一劃,毫無光滑逸散,仿佛又什麼極其古老、鋒利的東西,被無形的意誌從時空深處喚醒,跨越萬古而來!
嗡——!
空間哀鳴,一道劍鳴憑空砍出,所過之處,那粘稠的蛛網如飛雪一般瞬間消融。
甚至在長老和弟子們沒發現的地方,由尖嘯傳出。
他們麵色沉重,清楚地知道這些尖嘯的來源便是正在南域進行入侵的魔族。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提前在空間通道中布下陷阱,若非一同前來的有許墨淵幾名聖境峰主,他們說不定真會著了對方的道。
許墨淵收指,看見空間通道中都被魔族設下陷阱後,他知道南域此刻的情況肯定很糟糕,心急的他立馬就向前衝去。
隨著眾人穿出空間通道的出口,南域的景象撲麵而來。
沒有千裡紅楓的灼熱浪漫,隻有一片焦灼的死寂。
附近的山脈綿延的山體焦黑如炭,曾經燃燒的赤火早已熄滅,粘稠如化不開淤血的魔雲,沉沉壓在視野儘頭那座孤峰之上,如同巨大的、不詳的膿包。
周圍的死寂令一股不安籠罩在眾人的心頭上,在他們穿過空間通道來到南域後,至今還未見到一個活人,地上滿是屍骸白骨,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生前遭受了何等痛苦。
“走吧,直接動身去赤焰宮,路上遇見難者再施以援手。”
許墨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下達了指令,若是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那赤焰宮很可能堅持不到他們的到來。
......
赤焰宮,昔日的南域頂級勢力,此刻已淪為風暴之眼。
刺破汙濁魔雲的,唯有峰頂一點搖搖欲墜的赤紅光暈。
那光暈之中,隱約可見巨大玄奧的陣圖運轉,每一次劇烈震顫,都伴隨著從無儘魔潮中傳來的山崩般的撞擊與令人牙酸的尖銳嘶鳴。
焚炎陣眼核心處。
炎姬盤坐於陣眼正中央,紅發如火焰燒儘後的餘燼,枯槁而黯淡,細密的血珠,正頑強地從她緊閉的眼角、嘴角、甚至肌膚細微的毛孔中滲出,又在瞬間凝固成黑紅色的痂殼。
她的雙手結印按在滾燙的陣盤之上,肉眼可見,心口處一團微弱的、跳動著的赤色本源正被古陣瘋狂抽取,化作燃料注入那層赤紅光暈。
每一次護著宗門的光罩遭受攻城錘般的魔力重擊,她的身體都猛地一震,如同精美的瓷器被狠狠敲打,更多的裂痕在她蒼白的皮膚下蔓延開來,新滲出的鮮血沿著舊痂淌下。
陣眼周圍一圈還有著整個赤焰宮的核心長老將自身靈力注入核心之中,否則單憑炎姬一人之力是絕無可能維持護山大陣的。
炎心璃看著炎姬滿身是血,雙手漸漸握緊,指甲甚至已經紮入肉中。
炎姬察覺到了炎心璃的目光,轉頭向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訴她不用擔心。
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若是這道護山大陣被魔族攻破,那赤焰宮將再無對抗的餘力,屆時她們也隻能看看能不能多拖幾個魔族一同下地獄了。
被庇護在陣法之內的弟子和平民們都緊張地抬頭看著那光罩,此刻地光罩早已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閃爍不定,每一次劇烈的閃滅都如同瀕死者的喘息。
炎姬的眼神,曾經如熔岩般熾熱不屈的光芒,在光罩上的裂痕越來越多下,正被一種深沉的絕望一寸寸覆蓋。
她已經到達了極限!
就在那光罩發出一聲瀕臨極限的、撕裂耳膜般的刺耳哀鳴,中心處的裂痕猛然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