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從容解下腰間的玄鐵腰牌,遞向空中飛螺上的巡邏隊長。那隊長接過腰牌,借著夕陽餘暉一瞧,瞳孔驟縮——玄鐵質地,正麵是栩栩如生的虎紋,背麵赫然刻著“鎮國大將軍”五個暗金篆字。他心頭咯噔一下,反複摩挲著冰涼的腰牌,又抬頭打量眼前的少年:不過弱冠年紀,麵容清俊,眉宇間尚帶著少年人的青澀,一身洗得發白的青布勁裝,與想象中身披鎧甲、須發皆白的將軍形象判若兩人。巡邏隊長喉結滾動,忍不住又將腰牌湊到眼前,確認那玄鐵的冰涼觸感和虎紋的淩厲雕工絕非偽造,這才訥訥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大將軍……您這年紀……末將實在是……”他話未說完,卻見雲楓微微一笑,指節分明的手指輕叩腰間佩劍:“沙場之上,隻論軍功,不論年歲。隊長可要再驗驗虎符?”巡邏隊長臉頰漲紅,連忙單膝跪地,雙手高舉腰牌過頂:“末將失禮!大將軍恕罪!”
“麗江城的防禦為何如此嚴密?”大將軍麵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
“大將軍,這可是機密啊,在下實在是不能說。不過您放心,等您到了城主府,自然會有人向您詳細稟報的。”巡邏隊長一臉為難地回答道。
大將軍見此情形,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便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們繼續吧。對了,可以讓我們過去了嗎?”
“當然可以,大將軍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告訴一下城裡的弟兄們,讓他們轉告城主,歡迎大將軍回家。”巡邏隊長連忙應道,隨即便從懷中掏出一張傳音符,對著它說了幾句話。
不一會兒,雲楓駕駛著空中飛梭在這裡
緩緩降落在麗江廣場上。此時,魏靈萍、苗龍等大小官員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當雲楓走下飛舟,一眼便望見了魏靈萍。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魏靈萍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明顯的皺紋,完全變成了一個中年婦女的模樣。
暮色四合時,城主府的宴席早已備好,鎏金銅爐裡燃著安神的檀香,水晶簾外飄來糖醋排骨的焦香。雲楓坐在上首紫檀木椅上,摩挲著溫熱的白瓷茶杯,眼角餘光掃過喧囂的大廳,眉心不自覺擰成疙瘩。往日這個時辰,三個丫頭早該圍著他嘰嘰喳喳,搶著說學堂裡的趣事了。
他急忙問魏靈萍,三個丫頭去了哪裡。
魏靈萍望著他年輕俊美的模樣,將茶杯在粗木桌上轉了半圈,聲音被窗外淅瀝的雨聲泡得發綿:"那幾個孩子如今都有了著落?"她指尖劃過杯沿水漬,"雲彩去年冬裡進了京,如今已是禁軍統領,聽說上個月還隨駕巡狩了;雲麗和雲娥姊妹倆更爭氣,8歲時被青雲宗選作內門弟子,據說靈根是百年難遇的水木雙生。"
雲楓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魏靈萍垂下眼簾,聲音壓得更低:"還有巢湖那邊...你記得吧?那裡有個遺孤,名喚雲崢的,如今在漕幫管著船隊,上月還托人送了些新茶來,說是要謝我當年照拂之恩。"
雲楓一怔,巢湖那裡的兒子,倒是有白靈兩姐妹,不知道是誰替他留下了血脈。雨聲突然密了些,打在青灰瓦當上劈啪作響,將魏靈萍後半句"隻是那孩子眉目間,倒生得和你一個模子似的。"這句話掩蓋不住了。
宴席之上,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一派熱鬨景象。雲楓雖為這場盛會的發起者之一,卻並無留戀這喧囂之意。他端坐在主位一側,神色淡然,目光掃過席間眾人的歡顏,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待酒過三巡,氣氛正酣時,他緩緩起身,端起酒杯,目光落在金翅雕與田一芳身上,聲音清朗:“今日喜宴,當為二位慶賀。金兄英武,田姑娘溫婉,實乃天作之合。”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即對眾人拱手道:“諸位,今夜主角乃是金兄與田姑娘,我便不多叨擾,先行一步。”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隨即紛紛起身挽留。雲楓卻擺了擺手,笑容依舊:“我有點事情先行告退,大家儘興便好。”他轉向金翅雕與田一芳,再次舉杯示意,眼中滿是真誠的祝福。金翅雕平日裡雷厲風行,此刻卻也難掩激動,緊緊握住田一芳的手,對雲楓深深一揖:“雲楓,大恩不言謝!”田一芳亦是眼含熱淚,微微頷首。
雲楓不再多言,轉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容地離開了宴會廳。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留下滿室的賓客。片刻的寂靜後,眾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金翅雕與田一芳身上,掌聲與祝福聲再次響起,比先前更加熱烈。金翅雕與田一芳相視而笑,接受著眾人的道賀,宴席的氣氛因主角的明確而愈發高漲。而雲楓,則早已融入了外麵的夜色之中,隻留下一個長長的影子,向著後麵的廂房走去,魏靈萍見狀,心領神會,立刻尾隨而來。
“你今天為什麼如此反常?倒是有什麼大事要說?”
“我們的兒子陳衛雲已經是忘記自己是誰?可能是以後會很難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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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什麼事?”
“他的實力強大,已經是不在我之下,而且是青狼一族的妖王,成了一方強者。”
“妖王?人類怎麼會變成妖王?”
“我不知道他得到了什麼機緣,我看到他變成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大妖,可是當他不修煉那個功法後,又會變成了常人一般,隻是他已經不認識我了,我也無法把他帶過來見你。”
“既然是他在那裡過得不錯,那就由他吧。”魏靈萍無奈的說道。
“麗江城的事情多嗎?你為什麼變化這麼大?還有為什麼防禦搞得如此嚴密。”
“你們去了妖域之後,我日夜為你們擔心,還要照顧三個孩子,後來巢湖又送來一個。四個孩子讓我壓力山大啊。”
此時,魏靈萍仿佛是回到了以前的歲月。竹床上四個小身影蜷縮成一團,最小的奶娃含著拇指,口水浸濕了粗布繈褓——那是她在城主府門口撿到的棄嬰,眉眼竟有幾分像雲楓的模樣。
夜風卷著鬆濤掠過瓦簷,總讓她想起雲楓他們臨走時袍角翻飛的聲響。老三昨夜又發了高熱,魏靈萍抱著她在灶台邊坐了整宿,聽著藥罐咕嘟咕嘟冒泡,像極了妖域入口傳來的怪響。此刻她的小手還搭在老二胳膊上,後者的虎頭鞋不知何時蹭掉了一隻,露出凍得發紅的腳踝。
油燈爆出燈花時,魏靈萍正往老四的繈褓裡塞暖爐。忽然聽見門外吱呀輕響,慌忙抓起身邊的長劍,卻見是老大抱著尿盆立在陰影裡,四歲的孩子眼眶紅紅的:"阿娘,我聽見爹爹的聲音了。"
銅鈴在門楣上晃了晃,那是雲楓走時係的辟邪鈴。她把銅鈴悄悄掛在門楣上,將老大拽進懷裡焐手。月光從雲縫裡漏下來,照見她棉襖上打了三朵棠花,針腳歪歪扭扭的,像她這顆七上八下的心。
遠處忽然傳來鴞鳥的夜啼,老四猛地驚哭起來。魏靈萍慌忙拍著他的後背,瞥見窗紙上自己的影子,鬢角竟有了霜色。竹床上傳來窸窣響動,老二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阿娘,爹爹會帶糖糕回來嗎?"
她把平安符塞進老四的繈褓,指尖觸到他溫熱的呼吸。灶台上的藥渣還沒倒,鐵鍋裡剩著半塊糕點,瓦罐裡的藥隻夠熬到明日晌午。但隻要這四張小臉還在月光下泛著瓷白,她就能把外麵的風雪都擋在門外。
雲楓默默的聽她述說著原來的艱辛,眼睛裡竟然是泛起了滿眼的淚花,情不自禁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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