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嘴的晨霧還未散儘，臧楓已經站在證券交易大廳的落地窗前。
昨夜慶功宴殘留的青銅鏽味還在舌尖打轉，他用力咽下黑咖啡，視網膜上跳動的三星堆紋路逐漸被實時k線圖取代。
“小臧總，您要的龍井。”前台小妹端著青瓷茶盞過來，杯底暗刻的饕餮紋在茶湯裡若隱若現。
臧楓接過時指尖微顫，茶水在杯沿蕩開一圈青銅色漣漪——這是係統在提示監視者的存在。
他不動聲色點開智能腕表，全息投影在茶霧中展開成三維地圖。
昨夜從黃浦江底量子暗河截獲的數據流，此刻正在杜瑤送他的青銅簪尖上盤旋成加密星圖。
那位傲嬌大小姐今早借口還文件，故意把簪子落在他辦公桌上時，發梢掠過的青銅器土腥味還縈繞在鼻尖。
“張總上周增持了三十萬股新能源期貨。”交易員老陳湊過來彙報，手裡平板電腦的藍光將他瞳孔照得如同出土玉琮。
臧楓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泛著不自然的銅綠——這是被量子契約汙染的征兆。
杜瑤的視頻通話請求恰在此時彈出來。
她今天戴著半月形青銅耳墜，隨著轉頭的動作在耳畔晃出甲骨文殘片：“我爸的助理說，華爾街那邊有批甲骨文合約今早通過量子隧道……”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鏡頭裡閃過張銘秘書趙雪莉旗袍上的蟬紋刺繡。
臧楓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他試圖調取李華公司的暗賬時，係統界麵突然爬滿青銅鏽斑，那些本應透明的財務數據在腐蝕中扭曲成三星堆神樹紋樣。
他抓起杜瑤落在休息室的簪子劃破指尖，鮮血滴在鍵盤上瞬間汽化成帶著祭祀煙氣的數據流。
“臧先生，我們查到些有趣的東西。”負責情報的黑客阿飛突然發來暗碼訊息。
全息投影裡浮現出李華彆墅的3d模型，地下室通風管道紋路與青銅大立人像的衣褶完全吻合。
但當臧楓放大圖像時，整棟建築突然量子化消失在黃浦江的倒影裡。
壓力像青銅鼎般壓在肩頭，臧楓扯鬆領帶走向露台。
遠處金融大廈的玻璃幕牆正將陽光折射成青銅器表麵的雷紋，他摸到口袋裡杜瑤偷偷塞的薄荷糖——糖紙內側用朱砂畫著《周易》蠱卦。
轉機出現在周五的期貨市場。
臧楓故意在銅礦交易中露出破綻，把做空比例調整成象征三星堆縱目麵具的1.28倍。
當張銘的操盤手像嗅到血腥味的青銅獸撲來時，真正的殺招正沿著量子糾纏通道，悄然潛入對方的後台數據庫。
“抓到了！”深夜十點的辦公室裡，杜瑤的青銅簪尖突然迸發幽藍火花。
她挽起長發操作量子計算機的模樣，讓臧楓想起三星堆祭祀坑裡執璋起舞的女祭司。
全息屏上滾動的數據流逐漸凝聚成青銅神樹形狀，某串帶著江口沉銀標記的交易代碼正在枝椏間閃爍。
臧楓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微微發抖。
窗外的霓虹燈突然集體暗了一瞬，再亮起時已重組為青銅太陽輪的圖案。
他轉頭想提醒杜瑤，卻發現她耳後的皮膚上浮現出與青銅大麵具如出一轍的雲雷紋——那是量子契約的反噬印記。
“明天去趟青浦。”臧楓關掉所有電子設備，在便簽紙上用朱砂寫下地址。
墨跡未乾的篆書在月光下蒸騰起祭祀青煙，隱約顯形為三星堆博物館的經緯度坐標。
杜瑤正要追問，他忽然將青銅簪子插回她發髻，簪頭碰撞時濺落的火星在空氣中燒灼出八個甲骨文字：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交易所的鐘聲穿透量子迷霧傳來，臧楓望著數據海中逐漸清晰的青銅色坐標，知道這場橫跨三千年的金融祭祀，即將迎來最重要的獻祭時刻。
臧楓站在期貨交易所頂樓的環形走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暗繡的饕餮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