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麵蒸騰的霧氣還未散儘,金融大廈的旋轉門已經吞沒了臧楓深灰色的風衣下擺。
他踏進招標會現場的刹那,青銅柱倒影在玻璃幕牆上的區塊鏈紋路突然扭曲成納斯達克指數,視網膜上炸開的血色字跡正隨著王總腕表的秒針跳動逐漸消退。
“量子糾纏態的路演ppt。”杜瑤將平板電腦遞過來時,指尖殘留的琉璃碎屑在空氣中劃出斐波那契螺旋,“陳經理的虛擬人像在第五維度觀測口出現了三次情緒波動峰值。”
臧楓接過設備的瞬間,平板表麵浮起商鞅方升的青銅紋路。
當他的指紋觸碰到“做空策略”的加密文檔,華爾街銅牛的虛影突然在走廊拐角凝實——陳經理正捏著鍍金鋼筆走來,筆尖滴落的墨汁在地毯上蝕刻出深交所的標誌。
“聽說臧總昨晚在陸家嘴做了場量子做空?”陳經理的鱷魚皮鞋碾過地毯上的電子墨跡,他身後跟著的六個西裝革履的助手,每個人胸前彆著的徽章都在實時刷新比特幣價格,“不知道今天打算用楚辭還是《九歌》來解讀儘調報告?”
杜瑤的翡翠耳墜突然發出蜂鳴,臧楓伸手按住她微微發抖的手腕。
透過她鏤空袖口,能看見皮膚下流動的楊惠珊琉璃脈絡正與王總手中的招標文件產生共振。
他低頭輕笑,西服袖扣彈射出的五銖錢精準嵌入陳經理助手的領帶夾,那枚戰國貨幣瞬間展開成三維全息報表。
“陳總聽過區塊鏈版的《天問》嗎?”臧楓推開招標廳的鎏金大門,紐約證交所的數據流正以敦煌飛天的姿態掠過水晶吊燈,“待會讓周記者的懷表給您唱段湘君。”
招標廳內,三十六個懸浮座椅正按照科創板指數波動軌跡旋轉。
臧楓踏上全息演講台的刹那,西裝內襯的量子墨汁突然沸騰,在白色襯衫上洇出《資本論》第一卷的段落。
他抬手輕觸空氣,西周青銅鼎的虛影轟然落地,鼎身銘文化作動態k線圖懸浮在會場上空。
“我們的做空策略基於三大時空嵌套模型。”臧楓的指尖劃過鼎耳,道瓊斯指數的幽靈從青銅饕餮紋裡掙紮而出,“首先是通過楚帛書算法拆解美聯儲加息路徑……”
“且慢!”陳經理突然舉起嵌著翡翠算珠的檀木鎮紙,那物件敲擊桌麵的瞬間,整個會場的全息投影都扭曲成北宋交子的圖案,“臧總用戰國貨幣對衝現代金融風險,難道不考慮五銖錢量子隧穿效應導致的做空頭寸坍縮?”
杜瑤猛地攥緊手中的琉璃殘片,她看見臧楓後頸滲出細密的血珠——那是過度調用證券交易係統的反噬。
王總扶了扶金絲眼鏡,鏡腿雕刻的汴河虹橋突然與上海中心大廈的避雷針產生量子糾纏,在空氣中迸濺出藍白色的電弧。
“感謝陳總提醒。”臧楓抹去嘴角的血跡,染紅的指尖在青銅鼎沿劃出費米子軌跡,“所以我們用楊惠珊琉璃的介電常數鎖死了貨幣波函數,這點在周記者懷表裡的《九歌》矩陣有完整論證……”
會場的空氣突然凝結,吳專家手中的紫砂壺騰起數據雲霧,壺身雕刻的帕特農神廟柱式竟與臧楓襯衫上的青銅紋路完美契合。
當臧楓撕下浸透量子墨汁的袖口,華爾街銅牛與司母戊鼎的虛影在演講台兩側轟然對撞,迸發的火星在招標文件上燒灼出區塊鏈哈希值。
“其次是虹橋資本與西周貝幣的跨時空套利……”臧楓的聲音突然被陳經理的冷笑打斷。
那個陰鷙的男人舉起手機,屏幕裡正在直播紐約證交所的實時畫麵,銅牛雕像的眼睛正流淌著血色的《楚辭》。
“臧總不妨解釋下,為何你襯衫上的青銅鼎紋路與做空信號存在0.618的黃金分割率?”陳經理的鱷魚皮鞋碾碎地麵凝結的數據晶體,“該不會又要用敦煌飛天的飄帶來做技術性調整吧?”
杜瑤的翡翠耳墜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半空組成楊輝三角。
她剛要起身,卻看見臧楓將染血的袖口拋向空中——浸透量子墨汁的布料遇風即燃,燒灼出的灰燼竟自動排列成《周髀算經》的做空頭寸計算公式。
“陳總可知商鞅方升的容積率與美股波動率存在量子糾纏?”臧楓的瞳孔倒映出黃浦江麵升起的青銅量器,“當三十六個方升組成區塊鏈節點……”
突然響起的《九歌》吟唱聲打斷了他的話,周記者懷抱裡的比特幣礦機公式不知何時爬滿了會場的落地窗。
臧楓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楚帛書殘片,那上麵用甲骨文記載的做空策略正與王總手中的標書產生諧振。
“最後是跨文明維度的風險對衝。”臧楓的皮鞋跟敲擊地麵,西周車馬坑的虛影從地磚裂縫中升起,“我們用戰國連弩的發射仰角計算做空期權……”
陳經理突然甩出鍍金鋼筆,筆尖射出的墨汁在空中凝結成做多合約。
臧楓側身避開時,杜瑤的琉璃手鏈突然投射出帕特農神廟的光影矩陣,將那些墨汁合約鎖死在黃金分割率的牢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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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臧楓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的區塊鏈刺青,整個會場的懸浮座椅突然按照斐波那契數列重新排列。
他染血的手指劃過演講台,紐約證交所的資本洪流與殷墟甲骨文的灼痕在空氣中熔鑄成嶄新的金融模型。
“……因此這個三維嵌套的做空架構,能夠同時錨定青銅文明的熵增和數字時代的量子漲落。”臧楓說完最後這句話時,吳專家的紫砂壺突然迸發出七彩霞光,壺嘴噴湧的已不是茶水,而是閃爍著《資本論》段落的數據流。
王總率先起身鼓掌,他西裝翻領上的汴繡虹橋突然立體化,橋洞恰好吞沒了陳經理鐵青的麵容。
杜瑤低頭查看碎裂的翡翠耳墜,發現那些綠色碎片正在掌心重組為臧楓的側臉輪廓,眼睫上還凝結著未乾的血珠。
掌聲如錢塘潮湧的瞬間,臧楓的白襯衫突然滲出新的大篆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