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的夜色在環形會議廳的曲麵玻璃上流淌成液態銀河,臧楓的指尖劃過增強現實沙盤,藍色光點正蠶食著最後一塊紅色區域。
當東京灣的潮汐數據化作金色代碼湧入係統,他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視網膜上浮起的三維資金流圖譜,正以詭異的螺旋形態坍縮。
“臧總,摩根大通的尾款被凍結了。”杜瑤踩著十厘米的玫紅色高跟鞋闖進來,智能手環在會議桌上投射出七份解約函,“趙家切斷了我們在新加坡的清算通道。”
臧楓的瞳孔微微收縮,證券交易係統在他視界右上角彈出紅色彈窗。
他伸手虛點兩下,華爾街二十七家做市商的實時報價頓時瀑布般傾瀉而下。
當看到特斯拉的暗池交易量在東南亞異常波動時,他忽然輕笑出聲:“老爺子還是老套路,切斷美元結算就想鎖死流動性?”
杜瑤正要說什麼,卻發現臧楓的虹膜泛起數據流的幽藍。
她知道這是係統深度運算時的體征,那些在視網膜上跳躍的k線圖正以每秒三十幀的速度重構著全球經濟圖譜。
忽然,臧楓的西裝袖口擦過全息投影,東南亞某國的新能源汽車產業鏈三維模型轟然展開,七百二十個節點中有三十六個閃爍著未被標注的翡翠色光芒。
“幫我約見檳城首富的私人飛機。”臧楓扯鬆領帶,喉結隨著吞咽止痛藥的動作上下滾動,“三小時後我要看到大馬交易所的場外期權原始數據。”
杜瑤望著他後頸滲出的冷汗,從愛馬仕手包裡摸出神經修複噴霧。
薄荷味的霧氣中,臧楓的太陽穴青筋暴起,證券交易係統正在瘋狂消耗他的精神力——那些翡翠色節點是趙家尚未染指的碳化矽晶圓廠,就像散落在棋盤邊緣的活棋。
當私人灣流衝進積雨雲層時,臧楓的增強現實鏡片突然蒙上血色濾鏡。
係統警告框裡跳出十五個做空賬戶,它們正通過開曼群島的嵌套架構向檳城市場注入毒丸。
機艙劇烈顛簸中,臧楓將神經接入裝置的電壓調高兩檔,劇痛讓他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彌漫的瞬間,他終於看清那些賬戶背後的量子簽名,竟是十二組不斷坍縮的威尼斯麵具圖騰。
“啟動‘鯤鵬’協議。”臧楓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私人飛機上的衛星鏈路突然吞吐著幽藍的數據洪流。
杜瑤看見舷窗外有無人機群掠過,它們的航燈在雲層上拚出馬來西亞央行的鷹徽,“用我們在迪拜的黃金儲備做信用擔保,吃下所有看跌期權。”
與此同時,在上海中心的頂層公寓,趙老爺子正把玩著鎏金煙鬥。
全息投影裡,檳城股市的綠色數字突然詭異地扭曲成蛇形。
“那小子發現了我們的拓撲漏洞。”他對著暗處的威尼斯麵具輪廓冷笑,“不過當他以為在吃魚餌時......”煙鬥磕在黃花梨木桌上,紐約金屬交易所的銅庫存數據突然出現千分之一的異常波動。
臧楓在檳城四季酒店的頂層套房裡醒來時,發現杜瑤正用鉑金鑷子從他耳後取下滲血的生物電極。
“你透支了76的腦皮層活躍度。”她將神經監護儀的報警記錄懟到他眼前,“再這樣下去,係統會把你變成阿爾茨海默病患者。”
臧楓卻盯著浴室鏡麵上的霧氣,那裡有證券交易係統用冷凝水寫出的最新提示:[檢測到量子糾纏賬戶,建議啟用平行宇宙對衝策略]。
當他伸手觸碰鏡麵,水痕突然化作八百噸黃金的原子結構圖,每個金原子都在演繹不同時間線的金融戰爭。
“明天開市前,把我們30的流動性轉移到碳積分期貨。”臧楓的指節敲在智能鏡麵上,喚醒二十八個時區的金融沙盤,“告訴檳城那些人,我要用稀土礦場的開采權做市商保證金。”
杜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香奈兒外套的珠鏈掃過那些閃爍的東南亞節點:“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威尼斯麵具可能不是趙家的人?”
臧楓正要回答,證券交易係統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血色煙花——檳城股市的預開盤數據流裡,赫然漂浮著十二艘幽靈貨輪的區塊鏈編號。
臧楓的指尖在智能鏡麵上停頓,碳積分期貨的波動曲線倒映在他泛著血絲的瞳孔裡。
浴室排風扇將冷凝水寫就的黃金原子結構圖吹散,那些躍動的金色光點卻仿佛滲進了他的神經末梢。
"給我五分鐘。"他扯下沾著血漬的領帶,轉身時杜瑤的珠鏈在感應燈下折射出細碎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