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祠堂橫梁上暗格裡的族譜被掃描上傳至證監會舉報平台時，他終於蜷縮在杜瑤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懶人沙發裡昏睡過去，掌紋還印在平板上未發送的休戰協議草稿頁。
暴雨將歇時分，趙老爺子私人飛機的航行路線突然在航空管製圖上劇烈抖動。
杜瑤嚼著能量棒看雷達信號消失在馬六甲海峽上空，順手把臧楓手背上因為精神力過載爆出的毛細血管擦在他自己的襯衫下擺。
暴雨初歇的晨光裡，趙老爺子拄著獅頭紫檀手杖踏進證券大廈時，監控攝像頭恰好拍到他袖口沾著馬六甲海峽的鹹腥水漬。
臧楓在二十七層的落地窗前轉過身，杜瑤剛用發卡彆住的碎發掃過他肩頭——她正踮腳替他把歪斜的領帶調正，指尖殘留著地下機房服務器散熱孔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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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得饒人處..."趙老爺子的話尾被電梯井湧來的穿堂風攪碎，手杖底端在地磚敲出暗啞的響。
臧楓的視網膜上跳動著精神閾值恢複至42的淡綠色提示框，餘光掃見老爺子西裝內袋露出的私人飛機航線圖殘角，上麵用紅筆潦草圈著被海事局扣留的貨輪編號。
杜瑤突然輕笑出聲，她手中的平板正顯示著趙氏集團核心成員的境外賬戶動態。
瑞士信貸的轉賬記錄像一串發光的子彈，穿透老爺子身後律師團捧著的和解協議。"趙老上個月在蘇富比拍的那對琺琅懷表，"她將屏幕翻轉，"表殼夾層裡的微型芯片，存著您給某位大人物的政治獻金記錄吧？"
臧楓的指節叩在鋼化玻璃上，昨夜爆裂的毛細血管在他手背蜿蜒出淡紫色紋路。
係統突然將趙氏家族近十年的灰色產業鏈投影在空氣中，每條資金鏈都纏繞著老爺子保養得宜的脖頸。"我要的不多。"他伸手撥動懸浮在兩人之間的虛擬合約，"杜瑤家族在長三角的港口經營權，明天中午前解除質押。"
趙老爺子手背暴起的青筋在手杖雕花處遊走如蛇，身後律師剛要開口，杜瑤已經將證監會內網的舉報頁麵推送到所有人手機鎖屏。"三、二..."她倒數時咬破的草莓味潤唇膏在齒間暈開甜香，大屏幕上趙氏控股的股價突然開始斷崖式下跌。
"成交！"老爺子從牙縫裡擠出的兩個字砸在會議桌上，震翻了臧楓手邊冒著熱氣的藍山咖啡。
褐色液體漫過杜瑤昨晚手寫的風險對衝方案，將"倫銅現貨溢價"幾個字泡得模糊不清。
臧楓在係統提示精神力回升至51的震動中，突然按住老爺子正要蓋章的手。
"還有件事。"他指尖輕點，全息投影切換成杜瑤家族收到的匿名威脅信，"你們安插在杜氏物流的財務總監，今晚八點前會向廉政公署自首。"杜瑤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她沒想到臧楓連半年前自己被家族長輩逼著相親的舊賬都記得。
正午的陽光刺破雲層時，趙氏集團的官網上線了股權變更公告。
臧楓站在淋浴間看著水霧模糊鏡麵上滾動的財經快訊，杜瑤把烘乾好的襯衫從門縫塞進來，袖扣是她用區塊鏈積分兌換的鈦合金六芒星——每個棱麵都刻著他們初次聯手做空原油期貨的日期。
"我爸剛來電話..."杜瑤的聲音混著電磁爐煮泡麵的咕嘟聲傳來，"說家裡長輩想請你去外灘的遊艇會。"臧楓擦頭發的手頓了頓，毛巾縫隙間瞥見她把家族群聊界麵投影在油煙機上，那些曾經嘲諷他"配不上金融世家千金"的親戚們，此刻正在刷屏玫瑰花表情。
傍晚的證券交易監控中心，臧楓看著杜瑤把趙家賠償的北美能源股代碼輸入自研係統。
她的赤腳搭在他大腿上，腳踝處貼著昨夜通宵作戰時撞青的瘀傷。"其實我早破解了家族信托的防火牆。"她突然仰頭，後腦勺撞在他鎖骨，"但看你為我發狠的樣子..."
臧楓的回應被突然啟動的風險預警鈴切斷。
三十塊曲麵屏同時亮起湛藍的光，全球資本市場的潮汐在他們周身流轉。
當杜瑤的唇膏印在他喉結時，他注意到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波動率指數出現異常跳漲——就像暴風雨前掠過港口的最後一隻海鷗。
鋪墊性結尾）
臧楓站在環形監控屏中央，杜瑤裹著他的西裝外套蜷縮在轉椅裡睡著了。
他伸手虛撫過東京交易所的黃金期貨曲線，那些起伏的折線在晨光中漸漸幻化成初見時杜瑤裙擺的褶皺。
警報解除後的平靜籠罩著操作台，但餘光裡某塊屏幕角落，新加坡元兌離岸人民幣彙率正以每秒0.0001的幅度持續震蕩——如同深海魚群在暴風雨後重新排列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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