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節抵在防彈玻璃上，黃浦江的霓虹在他瞳孔裡碎成浮動的光斑。
杜瑤用酒精棉擦拭著區塊鏈賬本上的威士忌漬，羊皮紙在量子計算器的藍光下顯露出暗紅色的資金流向圖。
“徐家控製的八家離岸基金，總規模剛好能覆蓋杠杆缺口。”杜瑤的智能耳環在桌麵上投射出全息模型，但在顯示關鍵節點時突然扭曲，“但量子防火牆每小時更換三次密鑰……”
“不需要破解。”臧楓突然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植入的神經接口，“係統提示明天早盤，新加坡的碳積分期貨會出現異常波動。”他抓起桌上的石墨烯平板，用帶血絲的指尖劃出三十七個坐標點，“這些坐標對應的暗池交易，能在72小時內創造3.5倍杠杆。”
杜瑤的睫毛在數據流的映照下微微顫動。
她突然抓起臧楓的手腕，芯片讀取器發出蜂鳴聲——皮膚下的神經接口已經燒焦了三條微電路。
“你上周才因顱內壓過高進過急救艙！”
淩晨三點的陸家嘴像座精密運轉的永動機，而他們所在的頂層公寓正漂浮在無數個資金漩渦的交彙點。
臧楓望著窗外掠過的激光防窺無人機，忽然將平板按在落地窗上。
碳纖維屏幕與防彈玻璃碰撞出奇異的共鳴，隱藏的暗網交易通道在聲波震動中顯形。
“還記得我們在哥倫比亞大學讀書時發現的算法漏洞嗎？”臧楓的聲音帶著神經灼燒後的沙啞，“係統提示這次可以做套嵌式對衝，用虛擬電廠的概念包裝……”
《華爾街日報》中文版的全息投影在咖啡廳懸浮，頭條新聞正嘲笑著某個“妄想做空美股的東方瘋子”。
臧楓的視網膜投影著第47封拒絕函，摩根士丹利風控總監的虛擬影像還在空中喋喋不休：“年輕人，知道現在納斯達克的做空成本是多少個基點嗎？”
杜瑤的細高跟突然碾碎了地上的全息廣告碎片。
她將加密平板拍在星巴克的量子咖啡機上，屏幕裡正在循環播放某位私募大佬的訪談：“某些新銳投資人總覺得自己能預知未來，要我說這就是……”
“夠了！”臧楓突然抓起量子咖啡機的能源模塊，淡藍色等離子流在他掌心編織成資金流向圖，“係統推演出十七個新興領域存在套利空間，北極星實驗室的冷核聚變專利……”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落地窗外，某輛黑色轎車的激光雷達正對著他們座位反複掃描。
杜瑤的貂絨外套內側閃過幽光，納米材料編織的電磁屏障瞬間籠罩兩人。
當服務生端著拿鐵走近時，隻看到空座位上殘留的比特幣支付憑證。
外灘源的石庫門建築群裡，臧楓站在全息投影的藍光中。
二十三位暗網投資人戴著神經接入頭盔，他們的虛擬形象在增強現實ar）空間裡化作星座圖譜。
臧楓的太陽穴連著三條數據線，腦機接口正將證券交易係統的預測數據轉譯成量子波動。
“各位現在看到的不是幻燈片演示。”臧楓揮手劃開五維數據模型，暗物質探測器的專利文件在粒子對撞的模擬中重組，“中微子通信基站的建設許可，將在下周三的國務院……”
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虛擬形象突然閃爍：“小子，你知道偽造這種批文要判多少年嗎？”
臧楓的瞳孔瞬間收縮成兩道豎線，神經接口迸發的火花將全息投影染成血紅。
杜瑤的智能手鐲突然震動，華爾街實時行情在翡翠色光幕上炸開——新加坡碳積分期貨正以每秒3的幅度狂飆。
“三分鐘前，特斯拉剛宣布購買三千萬噸碳積分。”臧楓的聲音像淬火的鋼刃，碳纖維西裝的袖口突然彈出微型激光器，在青磚牆上刻下燃燒的數字，“這是各位投資組合的實時估值。”
二十三個虛擬形象同時靜止。
當黃浦江的晨霧漫過石庫門的天井時，第一筆比特幣到賬的提示音驚飛了簷角的電子信鴿。
陸家嘴的暴雨在電磁屏障外凝結成懸浮的銀針，臧楓癱坐在人體工學椅上。
全息屏幕裡跳動著新募集的1.78億美元資金流，而他的視網膜邊緣卻爬滿細密的噪點——那是證券交易係統過度使用的後遺症。
杜瑤將神經修複劑推進他頸動脈時，窗外突然劃過三道同步率異常的閃電。
她藏在發絲間的量子傳感器突然報警，顯示三公裡外某棟寫字樓頂層的激光瞄準鏡正在校準焦距。
“係統說還差最後3200萬美元。”臧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瞳孔裡旋轉著深不見底的數字旋渦，“澳門新開的量子賭場……”
他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裡。
防彈玻璃的倒影中，某道本不該存在的裂痕正沿著他們交疊的影子緩緩生長，就像資金鏈上某個被忽略的風險敞口。
杜瑤的唇膏突然發出伽馬射線警報，那是他們約定的緊急暗號。
暴雨中的陸家嘴像被浸泡在液態的霓虹裡，臧楓指尖殘留的神經修複劑在空氣中蒸發出靛藍色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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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屏幕上跳動的1.78億美元數字忽然扭曲成蝌蚪狀，他猛地扯掉太陽穴上的生物電極片，那些熒光的數字碎屑便順著汗珠滾落到真皮地毯上。
“北極星實驗室的專利估值還能再壓榨5。”杜瑤的智能美甲在虛空中劃出冷核聚變反應堆的三維模型，突然定格在某個中子反射層的結構圖上，“但係統推演顯示，這個參數誤差可能導致……”
臧楓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視網膜投影裡浮現出三年前哥倫比亞大學實驗室爆炸的畫麵。
那時他們發現的算法漏洞就像此刻投影中那個微小的參數偏差，在量子計算機的混沌運算裡綻放出妖冶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