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霧在黃浦江麵上織出半透明的數據網格時,臧楓的後腰正抵著防汛牆上凸起的《九章算術》浮雕。
他盯著十五米外那輛銀色的邁巴赫,證券交易係統的金色銘文在視網膜上跳動著《營造法式》的榫卯結構圖——王助理西裝後擺沾染的青銅鏽跡,正與昨夜的密鑰紋樣發生量子糾纏。
“量子鐘擺第十二聲。”他默默數著腕表的震感,突然被杜瑤早晨塞進他風衣口袋的抹茶團子硌到了肋骨。
那張用《茶經》殘頁裹著的便簽還帶著碾茶杵的檀香:“彆讓算珠蒙住了心竅。”他扯了扯領口,脖頸處的礜石毒脈絡突然刺痛——係統又在消耗精神力解析邁巴赫車載導航的加密信號。
當輪胎碾過江灣路的梧桐落葉時,臧楓閃身鑽進了一輛網約車。
司機播放的《夢溪筆談》有聲書恰好念到“指南車齒輪咬合術”,他借著後視鏡的反光,看見王助理正用鎏金打火機灼燒某個青銅器殘片。
飛散的銅綠在擋風玻璃上折射出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三維模型,那些跳動的k線竟與杜瑤鎖骨上刺青的星圖軌跡重合。
“師傅,跟到陸家嘴青銅大廈。”臧楓往車載香薰裡滴入兩滴杜瑤調製的醒神精油,薄荷混合著龍腦的氣息激活了係統預警。
導航地圖突然扭曲成《景德鎮陶錄》記載的窯變紋,紅點閃爍處浮現出明代火龍出水的發射軌跡——王助理的目的地竟是張銘私藏的青銅器修複工坊!
當邁巴赫拐入地下三層時,臧楓的牛津鞋底已經滲出《天工開物》記載的防滑魚膠。
他貼著北宋《閘口盤車圖》風格的通風管潛行,耳畔傳來王助理變調的笑聲:“……用《宣德鼎彝譜》的做舊工藝處理交易記錄,林教授那幫老學究絕對看不穿……”
臧楓的瞳孔驟然收縮。
係統在他掌心投影出《泉誌》古錢譜的虛影,永樂通寶的染血碎片突然發燙——這是上周杜瑤替他擋下暗算時留下的信物。
他屏息將碎片卡進通風濾網,明代火器的硝煙味混合著現代服務器的嗡鳴聲撲麵而來。
“張總要的五十倍杠杆,就藏在商代饕餮紋的雲雷底紋裡。”王助理敲擊青銅鼎的聲響帶著《考工記》的韻律,“等芝加哥那邊……”臧楓腕表的量子鐘擺突然發出十三次震顫,他猛地掏出手機——鏡頭裡青銅鼎的錯金紋正在重組為納斯達克的做空指令!
“誰?!”王助理的暴喝驚飛了案頭《西清古鑒》的書頁。
臧楓翻身躍下通風管的瞬間,係統在他後頸烙下《髹飾錄》漆器裂紋般的警示紋。
他撞開消防通道時,懷中的《營造法式》突然自動翻到“地宮機關篇”,指引他踩著北宋卯榫結構的承重梁逃出生天。
三小時後,在陸家嘴金融峰會的水晶吊燈下,臧楓扯鬆了染著青銅鏽的領帶。
大屏幕上的《熬波圖》突然活了過來,明代煮鹽工的身影化作數據洪流,將他手機裡的青銅紋證據投射成三維模型。
“諸位請看,這些看似古董修複的雲雷紋,實則是張銘資本用《算法統宗》加密的做空指令……”
林教授手中的鈞窯茶杯突然泛起《格古要論》記載的“雨過天青”釉色,老人顫抖著掏出放大鏡:“這是失傳的宋代錯金術!臧先生是如何……”話音未落,臧楓脖頸的礜石毒脈絡已蔓延到下頜,係統過載的警告混合著杜瑤早晨的叮囑在耳畔轟鳴。
當全場起立的掌聲震落穹頂《工程做法》的鬥拱模型時,臧楓瞥見杜瑤站在安全通道的陰影裡。
她珍珠項鏈的殘絲在消防指示燈下泛著冷光,碾茶杵形狀的吊墜正指向他西裝內袋——那裡藏著半截染血的《文心雕龍》殘卷,昨夜爭執時被杜瑤失手劈裂的定情信物。
霓虹燈牌的光汙染透過落地窗潑灑進來,在臧楓的獲獎證書上塗出《髹飾錄》記載的“犀皮漆”紋路。
他摸到口袋裡發燙的抹茶團子包裝紙,杜瑤用簪花小楷寫的“小心”二字正在化作數據流消散。
在宴會廳香檳塔折射出的七彩虹光裡,他仿佛看見女友轉身時,旗袍上蘇繡的《富春山居圖》突然裂開一道比特幣走勢圖的缺口。
續寫部分)
當水晶吊燈折射的光斑在杜瑤的旗袍上移動時,臧楓聞到了龍井蝦仁中混雜著青銅腥味的寒意。
他解開西裝的第二顆紐扣,領口內側的《文會圖》緙絲突然泛起血絲——那是上周遇襲時杜瑤用碾茶杵為他擋下的致命一擊。
“瑤瑤,你聽我解釋……”臧楓伸手想去觸碰她珍珠項鏈的斷痕,卻被蘇繡袖口裡滑出的《墨法要訣》殘頁割傷了指尖。
杜瑤後退半步,腰間的環佩發出《溪山琴況》記載的變徵之音:“解釋什麼?用《考工記》密碼破譯交易記錄?還是拿永樂通寶當追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