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賓利轎跑擦著隧道壁劃出半道弧光,車載人工智能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他單手扯開領帶甩向後座,布料恰好蓋住正在閃爍紅光的行車記錄儀。
後視鏡裡追蹤的無人機群撞上突然降落的防護閘門,爆出十幾簇藍紫色電火花。
“三星堆縱目麵具水印對應澳門銀河賭場的貴賓包廂。”他咬著舌尖用疼痛刺激神經,視網膜上浮動的資金鏈拓撲圖突然扭曲成《梅花喜神譜》的封麵紋路。
當防彈車窗映出陸家嘴金融塔的玻璃幕牆時,交易係統已經將劉副總的實時定位投射在他劇烈震顫的尾戒上。
國金中心35層的恒溫花房辦公室,劉副總正在給發財樹修剪枯枝。
鑲著和田玉的裁紙刀突然割破手指,血珠滴在印著《梅花喜神譜》封麵的智能公文包上,瞬間激活了隱藏的虹膜認證程序。
“您養了三年都沒開花的君子蘭,昨夜突然結出七個花苞。”臧楓踹開鋼化玻璃門的瞬間,袖扣裡彈出的全息投影將澳門賭場的轉賬記錄鋪滿整麵生態牆,“需要我幫您數數每朵花蕊裡藏著幾位數嗎?”
劉副總倒退兩步撞翻琺琅彩瓷缸,錦鯉在地毯上拍打出帶著檀香的水花。
他抬手擦汗時,腕間那串星月菩提突然崩斷,108顆珠子滾進中央空調出風口,發出類似古老算盤珠碰撞的脆響。
“不過是給老家祠堂添些香火錢……”他扯鬆繡著暗金雲紋的領口,智能公文包突然自動彈開,露出夾層裡泛黃的《證券從業資格證》,“當年帶你的王組長,上個月剛添了對龍鳳胎。”
臧楓的尾戒驟然升溫,將這句看似家常的閒聊翻譯成三組關聯賬戶代碼。
他故意碰倒展示櫃裡的北宋銅錢山,當啷作響的銅幣縫隙裡,露出半張蓋著“絕密”印章的股權代持協議。
“您女兒在劍橋修的文物修複專業,”臧楓用鞋尖撥開滾到腳邊的至道元寶,鋼化玻璃地麵突然浮現杜瑤設置的青銅器紋路數據鏈,“聽說她畢業論文需要敦煌壁畫數字版權?”
劉副總突然跌坐在海南黃花梨官帽椅上,背後那幅《韓熙載夜宴圖》全息投影開始自動播放昨夜澳門賭場的監控錄像。
他顫抖著扯下胸前那枚翡翠平安扣,露出內芯藏著的納米芯片時,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變成血紅色。
“老趙去年在蘇富比拍下的宣德爐,”臧楓俯身撿起滾燙的翡翠平安扣,指腹被內藏的防偽激光灼出焦痕,“爐底鐫刻的《華夷圖》坐標,正好對應佘山天文台地下金庫。”
警報聲裡夾雜著碎紙機的嗡鳴,劉副總突然抓起案頭的哥窯冰裂紋茶盞砸向落地窗。
四濺的瓷片在防彈玻璃上劃出北鬥七星的圖案,臧楓的視網膜上卻浮現出資金鏈斷裂的精確時間——正是今晚流星雨達到峰值的那一刻。
當臧楓攥著染血的翡翠平安扣衝出電梯時,交易係統突然發出過載警告。
他踉蹌著撞進消防通道,將芯片按在自動販賣機的條碼掃描區。
隨著罐裝咖啡劈裡啪啦掉落的聲音,整棟樓的安防係統開始循環播放《梅花三弄》古琴曲。
“密碼是杜瑤的生日。”他對著通風管道冷笑,看著劉副總的智能公文包從48層墜落在自己腳邊。
公文包裂開的瞬間,上百隻機械蜜蜂攜帶著加密賬本衝天而起,卻在撞上玻璃穹頂的瞬間自燃成灰燼。
臧楓站在漫天飄落的餘燼中打開手機,鎖屏壁紙突然變成杜瑤修複的《千裡江山圖》局部。
當他的影子與畫中樵夫的身影重疊時,交易係統將最後三組做空指令投射在正在融化的冰美式杯壁上。
霓虹初上的外灘,臧楓望著對岸金融塔頂樓突然熄滅的巨幕廣告,將沾著咖啡漬的翡翠平安扣拋向黃浦江。
墜落的弧光裡,他看見自己瞳孔中倒映的陸家嘴建築群,正逐漸扭曲成杜瑤常用的那方鬆煙墨錠的棱角。
臧楓站在杜瑤公寓樓下的智能花壇前,二十三朵白色馬蹄蓮在淩晨三點的霧靄中泛著冷光。
他伸手調整領針式全息投影儀,將花束表麵凝結的露珠折射成杜瑤最愛的《千裡江山圖》波紋。
單元門禁係統突然發出蜂鳴,視網膜認證界麵上閃過他上周偷偷錄入的虹膜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