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拍賣會那幅仇英摹本，”臧楓將殘片按在納米天目盞邊緣，盞中立即浮現出三維立體的做空路徑圖，“陳主管鑒定的墨色層次少了七個漸變層。”
杜瑤調試磁共振儀的手指頓了頓，儀器投射的敦煌飛天突然集體轉向東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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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楓腕間的數據線無風自動，線頭墜著的璿璣佩開始與實驗室量子鐘產生共振，在青磚地麵映出《營造法式》的模數網格。
“永宣年間的官銀……”臧楓忽然向前半步，杜瑤發間銀簪折射的冷光在他瞳孔裡燒出兩簇鈞窯窯變的紫紅斑，“在蘇伊士運河坐標軸檢測到……”
修複台突然爆發的藍光吞沒了後半句話。
杜瑤後退時撞翻盛著虛擬釉料的琺琅彩瓷碗，納米粒子在空中凝結成《坤輿萬國全圖》的輪廓。
臧楓看見她耳後泛起類似豇豆紅釉的薄紅，那抹紅順著智能繃帶上的《女史箴圖》紋路爬上脖頸。
智能門禁突然用《廣陵散》變奏曲提醒超時滯留。
臧楓轉身時，杜瑤的銀簪突然發出與證券係統同頻的蜂鳴，簪頭的累絲鸞鳥竟朝著黃浦江方向振翅欲飛。
合作公司的全息會議室裡，《清明上河圖》卷軸形態的k線圖正呈現詭異走勢。
臧楓剛踏入鐫刻著雲雷紋的青銅門，就看見財務總監的虛擬形象在《千裡江山圖》背景前展開賬本——那些數字正以南宋官窯冰裂紋的形態分裂重組。
“臧先生的私人賬戶，”陳主管的嗓音像被砂紙打磨過的青銅器，“上周三申時三刻出現在做空路徑末端。”
臧楓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視網膜上證券係統的龍泉窯梅子青警告色愈發濃重。
他忽然注意到陳主管的領帶夾形似保利拍賣會常見的電子鐳射防偽標，那抹冷光正與賬本某處加密數據產生量子糾纏。
“這是仇英摹本裡的暗記解碼器。”臧楓突然將納米天目盞殘片拍在會議桌，盞中騰起的青煙在空中拚出《永樂大典》殘卷，“不如解釋下為何你的生物信息會出現在……”
警報聲驟然撕裂數據空間。
臧楓回頭看見三百六十個交易賬戶如被驚動的兵馬俑陣列，在《韓熙載夜宴圖》全息投影裡擺出攻擊陣型。
陳主管的虛擬形象突然扭曲成《骷髏幻戲圖》模樣，賬本數字化作蝗蟲般的納米機器人撲麵而來。
“用《營造法式》的舉折之製加密做空指令……”臧楓扯下領帶纏住迸發橙光的右手，納米材料正在灼燒出與杜瑤銀簪同頻的震動波，“還真是個雅賊。”
智能安防係統突然播放《蘭亭序》形態的鎮靜劑聲波。
臧楓踉蹌著扶住汝窯天青釉質感的控製台，看見自己的掌紋在台麵暈染出類似郎窯紅的血漬。
那些血珠竟自動沿著《清明上河圖》裡的汴河流向，在虹橋位置彙聚成閃爍的坐標點。
杜瑤實驗室的量子鐘突然在意識深處敲響。
臧楓抹掉鼻血，看著血珠在半空凝結成永宣官銀的化學式結構。
當他抓起滾燙的璿璣佩按在賬本加密點，整本賬冊突然展開為《敦煌星圖》帛畫，某個叛徒的生理特征正如熒惑守心般在危宿位置閃爍。
“采購部的茶餅禮盒，”臧楓突然笑出聲，指尖劃過正在汽化的納米機器人，“用的是明代戶部清吏司的封裝手法吧？”
會議室溫度驟降十度，智能恒溫係統噴出的鎮定劑霧靄裡浮動著《千裡江山圖》青綠顏料成分。
臧楓看著陳主管的虛擬形象分解成數百枚五銖錢數據流，突然很想念杜瑤實驗室裡那縷總纏在x光機上的鎏金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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