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裹挾著香檳的甜澀拂過臧楓的喉結，腕表屏幕突然彈出的猩紅色瀑布流數據倒映在他瞳孔裡。
杜瑤的耳釘正巧劃過一道藍光，她借著舉杯的動作湊近他耳邊說：“十五秒前，我們在開曼群島的離岸賬戶被三重穿透式監管鎖定。”
臧楓指尖輕叩腕表側麵的指紋認證區，證券交易係統的全息界麵在兩人麵前炸開成蛛網狀數據流。
那些本該翠綠的k線此刻正瘋狂抽搐，像極了外灘建築群頂樓被風吹散的愛心光斑。
“他們連機械江豚的返航路線都算準了。”他忽然輕笑，指腹抹過杜瑤杯沿凝結的水珠，在玻璃護欄上畫出個逆時針漩渦，“看，暗池交易的算法在模仿黃浦江的潮汐。”
觀景台下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原本在江麵嬉戲的機械江豚群突然躍出水麵，背鰭上的猩紅預警光將浪花染成血霧。
三架印著美聯儲標誌的無人機擦著東方明珠的球體掠過，撒落的不是傳單而是加密債券碎片——每片都嵌著臧楓旗下基金的標誌。
“臧先生！”張記者擠到護欄邊，智能錄音筆自動切換成同聲傳譯模式，“《華爾街日報》說您操控陸家嘴信鴿群進行高頻交易……”她的話被驟然響起的汽笛聲吞沒，江麵不知何時漂來二十艘掛著做空機構旗幟的智能遊艇，桅杆上的激光投影正在重組香檳氣泡裡的暗池代碼。
杜瑤突然拽著臧楓後退半步。
證監會車隊的防彈玻璃上，某個與趙強後頸紋著相同斐波那契數列的黑影，正用虹膜掃描儀對著他們微笑。
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突然析出區塊鏈水印，那是三年前臧楓在港交所救市時留給她的密匙。
“回基地。”臧楓反手將香檳杯扣在護欄感應區，整座觀景台的鋼化玻璃瞬間霧化成磨砂質地。
漂浮的香檳塔突然解體，酒液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個分時圖氣泡，“李經理應該已經收到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異常波動預警了。”
穿過全息投影構成的應急通道時，杜瑤的珍珠耳釘不斷析出冰裂紋。
她扯斷兩粒珍珠砸在通道識彆器上，炸開的珠粉在空氣中拚出趙強最近三個月的美股交割單：“他在納斯達克藏了十二層馬甲，但每筆交易都帶著黃浦江鹹潮的腥氣。”
交易指揮中心的環形巨幕上，李經理正對著二十七個國家的彙率波動圖擦汗。
他手裡攥著的加密通訊器還在播放趙強的嘲諷語音：“臧總不會真以為凍結我在滬港通的賬戶就萬事大吉了吧？華爾街的暗流可比黃浦江凶險……”
“調出倫敦金屬交易所的隱藏圖層。”臧楓扯鬆領帶，瞳孔追捕著屏幕上轉瞬即逝的套利縫隙，“趙強在芝加哥的玉米期貨倉單帶著海水的氯化鈉含量——他肯定借用了紐約港的智能貨輪當跳板。”
杜瑤突然將咖啡杯按在某個劇烈跳動的英鎊彙率線上。
褐色液體順著全息投影蜿蜒成道氏理論曲線：“看！他們做空a股的彈藥庫藏在比特幣的閃電網絡裡，每次攻擊都卡在滬港通結算前的黃金十五秒。”
“但潮汐總有規律。”臧楓突然抓起激光筆，在巨幕的美元指數圖上戳出七個相連的缺口，“李經理，查這些時間點對應的南海季風數據！”他的袖扣不慎刮到新加坡元波動線，掉落的碎鑽竟在桌麵拚出美聯儲議息會議的暗碼。
李經理的平板突然彈出深紅色警報：“臧總，我們持有的特斯拉看漲期權正在被三百個暗池同時圍剿！”他的金絲眼鏡蒙上汗霧，“要不先啟動瑞士銀行的避險協議？”
“那不正中他們下懷？”臧楓的腕表突然迸發火星，證券交易係統的精神力槽在歸零邊緣瘋狂震顫。
他扯斷表帶砸向地麵，飛濺的藍寶石表盤在防彈玻璃上撞出個完美的頭肩頂形態，“對方在用氣象武器操控農產品期貨，趙強上周拜訪農業部時帶的根本不是茶葉！”
杜瑤突然掀開地毯，露出嵌在合金地板裡的生物計算機接口。
她拔下簪子刺入認證端口，烏發間墜落的翡翠粒子在空氣中重組出北美乾旱監測圖：“阿楓，內華達州的地下水庫數據被人為篡改了三個月！”
指揮中心突然陷入詭異寂靜。
所有屏幕同時閃爍起趙強後頸的斐波那契紋身，那個黑影的聲音從通風管道裡滲出：“臧總知道華爾街最近流行用東海漁船當數據中轉站嗎？您最愛的舟山帶魚……”
臧楓突然踢翻座椅，抓起杜瑤的簪子刺入主控台。
翡翠碎裂的刹那，指揮中心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起1972年尼克鬆訪華時的《東方紅》錄音。
在變調的旋律中，他對著泛起雪花的屏幕冷笑：“李經理，立即做多內蒙古的稀土精礦期貨——他們算漏了張家口的風電數據自帶國密算法！”
當團隊成員手忙腳亂調整策略時，杜瑤悄悄退到環形巨幕的陰影裡。
她的旗袍暗紋正泛起納米級熒光，那些用夜光絲繡成的k線圖裡，某個關於陸家嘴冷庫信鴿群的加密文件夾正在自動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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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瑤的指尖在環形巨幕邊緣輕輕叩擊三下，納米熒光突然沿著旗袍盤扣竄上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