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節叩在鋼化玻璃上發出脆響，落地窗外陸家嘴的霓虹正在褪色，東方明珠塔尖的航空障礙燈每隔七秒就會刺破雨幕。
他望著投影在玻璃上的雙月倒影，那輪虛幻的銀白恰好與黃浦江遊輪的探照燈重疊，在視網膜界麵激發出《夢溪筆談》第七卷的星圖注解。
“要是沈括知道千年後的月光會帶著量子糾纏信號……”他摩挲著西裝袖口的暗紋，那是杜瑤用導電銀線繡的應急通訊陣列。
宴會廳殘留的昆曲唱腔還在耳膜震顫，混著數據存儲器過載的焦糊味。
杜瑤踩著十厘米的鉚釘靴闖進來時，正撞見臧楓徒手拆解那台熔斷的光譜分析儀。
“口紅裡藏阿爾法射線探測器？”他頭也不抬，納米鑷子夾起燒焦的芯片，“下次試試用紀梵希306色號當冷卻層。”
全息投影在兩人中間炸開紅光，三百公裡外的深空望遠鏡實時影像裡，本應沉入地平的北鬥七星正以每秒0.3角分的速度逆行。
杜瑤的指尖在虛擬星圖上劃出紫色軌跡：“趙強的地下錢莊上個月買斷了三顆商業衛星的使用權。”
臧楓突然抓住她懸空的手腕，視網膜界麵瞬間同步了二十七個交易賬戶的異動。
“他在用天狼星的x射線脈衝修改k線圖。”證券交易係統的警報聲突然具象成青銅編鐘的轟鳴，辦公室的智能玻璃突然轉為暗紅色——這是杜瑤設計的威脅等級可視化程序。
當第七聲鐘鳴裂成電子雜音時，臧楓已經調出三個月前的記憶備份。
腦機接口閃爍的藍光裡，他看見自己某天深夜伏案修改做空模型時，窗外飄過的無人機群在監控錄像裡變成了飛鳥集群。
“原來漏洞在這裡。”他扯鬆領帶，華爾街銅牛的三維建模從掌心升騰而起，每個數據節點都綴滿冰霜——這是係統標記的趙強攻擊路徑。
杜瑤突然把冰鎮蘇打水按在他後頸：“你興奮時海馬體會釋放超量多巴胺。”她指著神經監測屏上暴漲的曲線，“不過這次我支持你瘋一把。”她拋來的增強現實眼鏡自動鎖定屏幕，被泄露的做空方案突然在虛空中重組，每處篡改痕跡都燃燒著靛藍色火焰。
“他以為抹掉12月17日的銅期貨數據就能打亂模型？”臧楓的冷笑帶著金屬質感，證券交易係統突然投射出華爾街交易員的記憶碎片——某個戴著江詩丹頓的操盤手在盥洗室修改報表的殘影。
“趙強永遠不會明白，真正的金融戰發生在月光折射的第七個維度。”
當淩晨三點的海關鐘聲傳來時，臧楓正用威士忌在辦公桌上繪製斐波那契螺旋。
琥珀色酒液在特製塗層上泛起虹彩，每一圈波紋都對應著趙強即將攻擊的十八個資本節點。
“明天開市前給港交所的智能合約加上量子糾纏驗證。”他彈飛冰球，正好砸中杜瑤剛黑進的衛星控製界麵，“記得在倫敦金的波動率裡摻點混沌算法。”
杜瑤甩來的加密u盤插進接口瞬間，整棟大樓的應急照明突然變成星空投影。
她耳垂上的紫水晶突然投射出哥特式玫瑰窗的光譜：“你備份記憶時是不是又偷偷加載了達芬奇手稿？這些對衝方案簡直像在繪製《救世主》的黃金分割線。”
臧楓剛要反駁，黃浦江麵突然掠過成群的機械夜鷺。
這些偽裝成候鳥的偵察無人機尚未靠近窗台，就被杜瑤提前部署的激光矩陣熔成了錫水。
飛濺的金屬液滴在防彈玻璃上凝結成梵高的星月夜圖案，某個加密頻段的求救信號正在漩渦中心閃爍。
“看來我們的老朋友等不及了。”臧楓用雪茄剪鉗斷信號源時，證券交易係統突然彈出三十七個國家的做空預警。
杜瑤的虹膜倒映著瘋狂滾動的數據流，突然定格在某條偽裝成垃圾郵件的摩爾斯電碼上——那是用2024年美聯儲會議日期編製的密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