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銀座的霓虹在細雨中暈染成星雲，臧楓的皮鞋踩碎水窪裡倒映的金融大廈。
杜瑤將傘麵傾斜四十五度，讓飄落的櫻花恰好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這是第17次假裝偶遇。”杜瑤指尖拂過路邊量子盆栽新抽的嫩芽，數據流在她米色羊絨圍巾上結成霜花，“父親安插的無人機在澀穀站第三根廊柱後麵。”
臧楓輕笑，將剛買的鯛魚燒掰開。
紅豆餡騰起的熱氣裡浮動著東京證券交易所的實時數據流，他故意把印著三花貓圖案的半邊遞過去。
杜瑤鼻尖沾著糖霜要接，他手腕忽然翻轉，用滾燙的餡料在她掌心畫了隻銜著橄欖枝的鴿子。
“輻射值超標的情報是假的。”他舌尖卷走她指尖的櫻花瓣，嘗到瑞士信貸防火牆特有的苦杏仁味，“你父親真正想試探的是……”
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截斷。
臧楓西裝內袋的婚戒突然發紅，將銀座三越百貨的玻璃櫥窗映出深交所熔斷機製的波紋。
杜瑤迅速將傘柄插進路邊消防栓，傘骨展開成衛星信號接收器時，十八道加密通訊正穿透雲層。
“臧先生！”全息投影的陳助理從傘麵瀑布般傾瀉的數據流裡鑽出來，發梢還粘著孟買輿情中心的咖喱味代碼，“湯姆用暗網在港交所埋了39個伽馬射線誘餌彈，倫敦金屬交易所的……”
臧楓的瞳孔驟然收縮成k線圖，視網膜上證券交易係統的預警模塊卻依然寂靜如深海。
他扯鬆領帶，暴露出鎖骨下方閃爍的青銅色脈絡——那是係統核心在皮下流動的印記。
“去開曼群島的飛機四十分鐘後起飛。”杜瑤將傘柄擰成密鑰插入路邊自動販賣機，取出的罐裝咖啡還帶著納斯達克昨夜收盤的餘溫。
她指尖在罐身敲出摩爾斯電碼，整條街的霓虹招牌突然調轉方向，為邁巴赫清出通往羽田機場的量子隧道。
臧楓轉身時，杜瑤突然拽住他深灰色領帶。
她唇膏是特意調的熔岩紅，此刻正將東京塔的倒影烙在他喉結：“上次在蘇黎世湖底埋的應急賬戶，密碼是你第一次做空成功的日期。”
邁巴赫碾過滿地破碎的霓虹，車載人工智能切換成貝多芬的《暴風雨》。
臧楓扯下領帶纏住手腕，青銅色脈絡順著靜脈爬上指尖。
當飛機衝進平流層時，他麵前的虛擬屏正裂變成七千個金融市場的監控窗口。
“湯姆在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倉位有硫磺味。”陳助理將冰美式推過來，杯壁凝結的水珠映射出華爾街之狼們躁動的瞳孔，“他用了哥本哈根氣候協議裡的碳交易漏洞。”
臧楓喉間溢出低笑，證券交易係統終於在他視網膜上炸開血色的預警信號。
他咬破食指，將血珠彈向舷窗外的電離層。
血珠貫穿雲層的瞬間，全球十七個主要證券交易市場的電子屏同時閃爍。
“啟動第33號協議。”他沾血的指尖在虛擬屏劃出斐波那契螺旋，“把湯姆埋在新加坡的虛擬貨幣礦場，接入我上周在迪拜建的區塊鏈沙盒。”
機艙忽然劇烈顛簸，舷窗外掠過湯姆眼鏡王蛇紋身幻化的雷暴雲。
臧楓解開兩顆襯衫紐扣，露出心口處緩緩旋轉的青銅羅盤。
當羅盤指針咬住北愛爾蘭債券市場的異常波動時，他忽然將杜瑤送的領帶夾按進操作台。
“用這個做空英鎊。”金屬斷裂的脆響裡，領帶夾迸發出杜瑤香水尾調的紫羅蘭氣息，“她在領帶夾裡藏了英格蘭銀行黃金儲備的實時坐標。”
當飛機降落在暴雨中的希思羅機場，臧楓西裝內袋的婚戒已冷卻成正常溫度。
陳助理舉著黑傘追上來時，發現老板正盯著手機鎖屏——那是杜瑤在東京街頭回眸的瞬間，她發梢的紫銅星光正巧拚成道瓊斯指數當天的漲幅。
“杜小姐剛更新了加密博客。”陳助理將震動不停的衛星電話藏進傘柄，“她在淺草寺求的禦守，其實是個……”
臧楓抬手截斷下屬的話，證券交易係統的青銅色紋路正在他頸側明滅。
遠處金融城的玻璃幕牆突然集體熄滅，又在三秒後亮成巨大的做空信號。
暴雨中，他嗅到湯姆潰敗時特有的海藻腥氣，混著杜瑤留在領口的櫻花香。
手機在掌心震動第七下時，他終於劃開來自蘇黎世的加密郵件。
杜瑤穿著實驗服的全息投影浮現在雨幕裡，她身後的粒子對撞機正迸濺出熟悉的青銅色光點——那是證券交易係統最初覺醒時的頻率。
倫敦金融城的暴雨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數據洪流，臧楓的指尖懸在量子鍵盤上方三毫米處，全息投影的英鎊彙率曲線正絞纏著杜瑤發梢的紫銅星光。
辦公室門禁係統突然發出蜂鳴，他嗅到空氣裡浮動的櫻花香時，加密算法剛解開第七層防火牆。
“你讓量子盆栽把門禁密碼改成斐波那契數列了？”杜瑤的羊皮短靴碾過地板縫隙裡遊動的納斯達克指數殘影，她懷裡的牛皮紙袋滲出哥本哈根烘焙坊特有的碳交易憑證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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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楓轉身時碰到了桌角的冰美式，褐色液體在量子桌麵蝕刻出大西洋電纜的路徑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