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鋼化玻璃上蜿蜒成河，臧楓指尖還殘留著量子鍵盤的金屬涼意。
宴會廳水晶吊燈突然爆出電流聲，杜瑤腕間的虹膜代碼驟然投射在天鵝絨窗簾上，重組而成的費馬螺旋線竟與古董鍵盤紋路完全吻合。
“幫我預約磁共振室。”臧楓扯鬆領帶時，鄭助手剛衝進旋轉門，西裝下擺還滴著水，“證監會突擊檢查組正在查封服務器！”
走廊應急燈將交易大廳照得鬼影幢幢。
劉會長正用象牙煙鬥敲擊著“年度最佳操盤手”的鍍金獎杯，煙絲灰落在臧楓辦公桌的相框上——那是他帶著孤兒院孩子們參觀紐交所時拍的。
“年輕人總以為能改寫遊戲規則。”煙鬥指向正在拷貝硬盤的稽查員，“知道為什麼華爾街銅牛沒有睾丸嗎？”
杜瑤突然從檔案室陰影裡走出來，羊絨披肩沾著證券代碼熒光貼。
“上個月倫敦金現異動時，劉會長正在蘇黎世會見羅斯柴爾德家族信托專員。”她將加密u盤按在臧楓掌心，睫毛膏被應急燈照出細碎金粉，“順便說，那個古董鍵盤的碳14檢測報告出來了——生產日期是2024年1月。”
臧楓太陽穴突地一跳。
稽查隊長突然舉起平板驚呼：“這筆做空納指期貨的單子有問題！”人群呼啦圍過去，劉會長煙鬥裡的火星濺在杜瑤裙擺上。
屏幕顯示93000整的成交記錄，但臧楓清楚記得那天開盤前五分鐘，自己正被困在陸家嘴地鐵站——因為自動扶梯上有隻橘貓在玩量子幣形狀的毛線球。
“查監控衛星的亞軌道定位軌跡。”臧楓扯下領帶纏在手腕止血——方才被量子鍵盤銳角劃破的傷口正滲出藍熒熒的液體。
鄭助手突然壓低聲音：“他們篡改了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時區代碼，把東八區時間戳......”
杜瑤突然用身體擋住眾人視線，將沾著香檳的絲巾按在臧楓傷口。
虹膜驗證碼透過酒液折射在絲巾上，竟顯露出瑞士銀行保險庫的激光防盜布局圖。
臧楓猛地想起杜父視頻裡那些貼著封條的賬本，其中有個馬耳他十字水印與劉會長的懷表鏈墜如出一轍。
“我需要被查封的7型量子計算機訪問權限。”臧楓突然提高音量，稽查隊長手套上的金屬紐扣映出他瞳孔裡的數據流，“既然指控我操縱高頻交易，煩請調取該時段上海超級計算機中心的電磁輻射監測報告——畢竟人腦可發射不出11.3赫茲的δ波。”
劉會長煙鬥掉在地毯上，燒出個焦黑的費馬螺旋。
杜瑤趁機將古董鍵盤殘片塞進臧楓後腰，冰冷觸感讓他想起南極科考站傳輸來的北極光頻譜圖。
鄭助手突然指著窗外尖叫：“那架無人機吊著的不會是......”
沒等他說完，暴雨中突然刺進探照燈光柱。
臧楓腕表彈出全息投影，顯示“國際證券業協會傳訊令”正在生成三維加密印章。
他摸到鍵盤殘片某個凸起字符——那分明是杜瑤兒童期病曆檔案的條形碼編號。
當第一枚冰雹砸碎落地窗時，臧楓忽然嗅到杜瑤發梢的量子透析液味道，和父親葬禮那天醫院走廊的氣息一模一樣。
雨簾在鋼化玻璃幕牆外織成密網，臧楓指尖殘留的量子鍵盤金屬腥氣還未散儘，就被推入協會大廈的鈦合金電梯。
轎廂裡循環播放著他接受表彰的全息影像，劉會長頒獎時的笑容此刻在冷光中扭曲成怪誕的波形圖。
“臧先生應該清楚《證券法》第37條。”孫律師打開鱷魚皮公文包，指甲蓋大小的投影儀在會議桌投下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這單納指期貨空頭頭寸的建倉時間，與美聯儲主席私人飛機降落虹橋機場的時間差僅0.73秒。”
臧楓摩挲著杜瑤塞來的加密u盤，邊緣凸起的馬耳他十字紋路硌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