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陸家嘴三件套的玻璃幕牆上折射出七重光暈，臧楓的指腹正摩挲著汝窯天青釉茶盞。
盞中明前龍井的漣漪突然凝成《營造法式》裡的鬥拱結構，十二道茶梗在盞底拚出東京證券交易所的編碼。
“山田株式會社近三個月的外彙交易量，恰好等於南宋會子最後三次增發的數額。”杜瑤將簪子插進全息投影的量子雲服務器，珍珠流蘇垂落處泛起《泉南雜誌》記載的“水紋密賬”，“但所有關聯賬戶都像哥窯冰裂紋，碎成七十二片離岸公司的金箔。”
臧楓突然將茶盞扣在《東京夢華錄》的汴河漕運圖上，盞底未乾的茶漬沿著元代海運圖蜿蜒，在寧波港的位置洇出永樂通寶銅錢狀缺口。
他腕間的應縣木塔投影突然傾斜十五度，第六層簷角的風鈴發出《夢溪筆談》裡記載的磁偏角異動聲。
“臧先生，芝加哥大宗商品交易所出現異常波動。”落地窗外掠過《武備誌》裡記載的火龍風箏，將比特幣k線圖燒灼成北宋交子的雕版紋路。
秘書的虛擬投影剛浮現就被絞碎，化作《長物誌》描寫的“月下鬆煙墨屑”。
杜瑤的翡翠耳墜突然滲出《天工開物》記載的靛藍，在空氣裡暈染出傑克·威爾遜的立體水印。
那個陰鷙的倫敦腔調從《軍器圖說》裡的迅雷銃槍管傳出：“聽說臧先生最近在收集日本茶具？小心彆被天目盞的曜變晃花了眼。”
全息屏幕上的量子銅錢突然開始自旋，每轉動九十度就切換成不同年代的金融災難場景。
當銅錢停在1929年華爾街股災的陰雲上時，臧楓發現茶盞底部的永樂缺口處，隱約浮現出山田家紋的三階魔方結構。
“幫我預約蘇富比的南宋官窯專拍。”臧楓突然將茶湯潑向玻璃幕牆，水珠在鋼化玻璃上形成《河防通議》裡的九曲黃河陣，“既然山田先生喜歡用釉層開片傳遞信息，我們就用鈞窯窯變的‘蚯蚓走泥紋’給他回禮。”
深夜的陸家嘴飄起《武林舊事》裡記載的“金錢雪”，臧楓獨自站在用《梓人遺製》複原的元代觀星台上。
他腕間的木塔投影正在解體，每塊鬥拱構件都化作《疇人傳》裡的星象符號。
當北鬥七星的玉衡位亮起《數書九章》裡的“大衍求一術”時，量子雲服務器突然吐出半片汝窯開片——上麵用《營造法式》的材分製標注著山田家族在琉球群島的暗樁坐標。
東方既白時分，臧楓在《工程做法則例》全息投影裡發現詭異褶皺。
當他用《髹飾錄》裡的“剔犀”手法剝開數據表層時，藏在檀香山海底光纜裡的量子銅錢突然發出洪武通寶的銅綠——那正是傑克上個月在夏威夷秘密收購的區塊鏈公司坐標。
晨霧還未散儘，臧楓已經將汝窯茶盞倒扣在檀木案幾上。
盞底殘留的茶漬沿著《營造法式》的木作結構蔓延，在“四椽栿”位置凝成納斯達克指數的缺口形狀。
“傑克在夏威夷埋下的雷火彈，正好能給我們放場煙花。”他屈指彈在量子銅錢邊緣，洪武通寶的銅綠突然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考工記》記載的“削殺之量”。
杜瑤的珍珠簪子正插在檀香山光纜的虛擬投影裡，忽然發現區塊鏈公司的坐標開始逆向坍縮。
“您要拆解整個對衝基金池？”她話音未落，全息屏上的永樂通寶突然裂成《梓人遺製》裡的八組鬥拱，每塊構件都標注著不同時區的空單比例。
臧楓突然將《天工開物》的靛藍顏料潑向落地窗。
顏料順著玻璃幕牆的納米塗層流淌，在朝陽下幻化成《武經總要》裡的“常山蛇勢”。
那些量子化的銅錢陣列首尾相銜，突然咬住芝加哥交易所的天然氣期貨曲線。
“傑克現在應該正盯著我們的防禦係統。”他手腕輕抖，應縣木塔的鬥拱投影突然解體成《數書九章》裡的開方算式，“那就把城門樓子拆了給他當戲台。”
杜瑤的翡翠耳墜突然發出蜂鳴，空中浮現出二十七家離岸公司的資金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