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節在量子鍵盤上磕出血痕，全息投影裡燃燒的熒光海藻正以每秒三公裡的速度吞噬著證據鏈。
杜瑤的加密筆突然發出刺耳蜂鳴，昭和演歌頻譜與數據流碰撞出的幾何光斑，在她鏡片上投射出萬花筒般的紋路。
“倒計時四十七分鐘。”證券交易係統的機械音讓鱷魚皮錢包彈開的金屬夾層微微震顫，浸著橡膠汁的微型芯片正滲出詭異的藍綠色熒光。
臧楓抓起芯片時，發現自己的掌紋正在被某種納米塗層腐蝕，“這玩意是用柬埔寨紅蟻酸加密的……”
杜瑤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閃著幽光的量子紋身，“東京灣海底的會計憑證正在量子衰變，但王老板忘了我畢業論文寫的是超流體時間戳技術。”她將加密筆尖端刺入紋身，全息屏幕上突然炸開北海道暴風雪的模擬影像，那些湮滅中的數據碎片在零下196攝氏度的液氮雲裡凝結成冰晶。
實驗室門被撞開的瞬間，臧楓條件反射地摸向裝著緬甸蟒毒的小指環。
陳記者舉著老式徠卡相機衝進來，鏡頭蓋上的銅鏽簌簌落在量子計算機散熱口，“我在道廳檔案館找到這個——”他甩出的全息膠卷裡，王老板鱷魚紋袖扣正在北海道暴風雪中折射出瑞士銀行的激光水印。
“王老板買了十二家媒體公司的量子糾纏頻道。”杜瑤突然劇烈咳嗽，加密筆投射出的北海道暴雪影像裡開始混雜柬埔寨橡膠燃燒的黑煙，“這些證據鏈最多還能維持……”
臧楓突然把芯片按進控製台的鱷魚皮凹槽，陳記者相機鏡頭爆出的鎂光燈裡，無數柬埔寨橡膠工人的全息影像從燃燒的數據流中站了起來。
他扯開領帶纏住被腐蝕的手掌，“陳記，敢不敢玩把大的？把這些量子編碼轉換成腦電波信號，直接投射到東京證券交易所的主屏幕。”
當王老板第七家離岸公司的焚毀程序突破第19道防火牆時，杜瑤突然哼起北海道漁民的采鮑小調。
昭和演歌的奇異頻率讓量子計算機的液氮管迸發出藍光，陳記者相機裡的鱷魚紋袖扣投影突然咬住了正在自毀的數據鏈。
“成了！”臧楓撞翻三杯已經冷掉的藍山咖啡，證券交易係統的黑色警告框裡，柬埔寨橡膠園燃燒的衛星畫麵正在重組為道廳簽署文件的量子簽名。
他轉頭看向杜瑤時，發現她耳後的皮膚正在滲出細密的血珠——那是過度使用腦機接口的代價。
法庭的鈦合金門在身後關閉的刹那，臧楓摸到西服內袋裡的微型液氮罐。
王老板的律師團正在用全息投影偽造新加坡期貨交易所的波動曲線，審判席上方的量子天平已經向被告席傾斜了十五度。
“異議！”杜瑤突然甩出嵌著北海道冰晶的u盤，柬埔寨橡膠工人的全息影像瞬間擠滿了法庭的空氣。
當陳記者的老式徠卡相機開始自動衝洗量子膠卷時，臧楓看見王老板的鱷魚紋袖扣正在證人席上投下瑞士銀行的陰影。
審判長敲擊法槌的震動讓液氮罐表麵結出霜花，臧楓的太陽穴突然傳來證券交易係統的刺痛預警。
他死死盯著陪審團席位上某個正在融化又重組的全息投影，柬埔寨橡膠燃燒的黑煙正在證人陳述詞裡編織新的謊言……
當第7位證人的量子投影開始扭曲時，杜瑤突然發現審判席上方的空氣產生了奇異的折射——就像有看不見的鱷魚正在撕咬證據鏈的時空褶皺。
臧楓的西服內袋突然滲出冰藍色的冷凝水，液氮罐裡的北海道冰晶不知何時變成了柬埔寨橡膠的焦黑色。
臧楓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證券交易係統的警告框在視網膜上炸開血色波紋。
審判席上方的量子天平已傾斜四十五度，王老板代理律師的全息投影正在將柬埔寨橡膠園火災重構為自然災害數據模型。
杜瑤突然扯斷珍珠項鏈，乳白色的量子糾纏粒子在法庭空中凝成北海道漁船的導航星圖。
“十一點鐘方向！”她染血的指尖戳向陪審團後方，陳記者立即舉起老式徠卡相機，鎂光燈在柬埔寨工人影像上燒灼出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