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指節抵著鋼化玻璃，皮膚下的毛細血管紋路正在消退。
杜瑤高跟鞋踩過滿地彩帶碎屑，伸手按住他微微發抖的手腕：“你的體溫高得不正常。”
“量子計算機的物理隔離被突破了。”臧楓扯鬆領帶，華爾街實時行情在視網膜投影裡扭曲成詭異的波浪線。
杜瑤突然扳過他肩膀，強迫他直視落地窗外陸家嘴璀璨的燈火：“看霓虹燈的頻閃節奏，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他瞳孔猛地收縮。
本該隨機明滅的景觀燈，此刻正以斐波那契數列的規律交替閃爍。
生物芯片突然彈出警告框——他的信用賬戶在納斯達克的隱性杠杆被調高了27倍。
杜瑤已經打開加密平板：“十五分鐘前，南太平洋有個新注冊的對衝基金，通過九層離岸公司嵌套在做空我們的重倉股。”她指尖劃過二十七個關聯賬戶的股權穿透圖，“這些空單的平倉觸發線，剛好卡在我們的爆倉閾值下方0.001的位置。”
臧楓扯開襯衫領口，冷汗浸濕的後頸傳來灼痛。
監管局的合規函還懸浮在量子計算機全息屏上，那個異常的統一碼符號正在緩慢變異——這根本不是標點，而是嵌套在審批文件裡的自動化交易指令。
“回家。”他抓起西裝外套，備用驗證器在腕間燙得驚人，“通知風控組切斷所有應用程序編程接口，用最原始的電話報單。”
加長幻影的後座，杜瑤將冰鎮香檳按在他滾燙的額頭。
車載量子通訊儀突然自動啟動，南太平洋某島國的衛星代碼在頻段標識欄閃爍。
臧楓猛地扯斷電源線，卻發現自己的生物芯片正以腦電波頻率向外發送摩爾斯電碼。
彆墅地下三層的安全屋，杜瑤將神經鎮靜劑推入他肘靜脈：“你的腦區活躍度超標了300，有人在用次聲波共振乾擾你的前額葉皮層。”全屋防電磁屏蔽層發出蜂鳴，二十塊曲麵屏同時亮起全球資本流動圖。
“看港幣離岸彙率。”臧楓扯掉心率監測貼片，香港銀行同業拆借利率的波動曲線，正與他生物芯片的異常發熱形成鏡像對稱。
杜瑤突然抓起加密電話：“立即拋售我們在倫敦金庫的所有實體黃金！”
“來不及了。”臧楓盯著突然跳閘的備用電源，“對方算準了我們所有應急方案，現貨黃金的電子倉單已經被……”整棟彆墅突然劇烈震顫，防彈玻璃外的黃浦江水麵泛起不正常的熒光藍。
杜瑤扯開暗格掏出衛星電話：“這裡是緊急代碼α7，請求激活冷戰時期埋設在佘山的地磁脈衝裝置！”她話音未落，所有屏幕突然彈出鮮紅的警告框——他們的做市商權限正在被全球十五家交易所同步注銷。
臧楓撞開防爆保險櫃，成捆的紙質股票憑證傾瀉而出。
當他抽出1987年黑色星期一時期的紙質交易單存根，指尖突然傳來刺痛——這些泛黃的紙張上，所有數字編碼都變成了會蠕動的微型二維碼。
“是納米磁性油墨。”杜瑤將存根扔進微波爐，液晶屏顯示這些三十年前的交易記錄正在實時改寫他們的持倉成本。
地下金庫傳來沉悶的金屬扭曲聲，五噸重的複合裝甲門竟浮現出蛛網狀的裂紋。
臧楓突然撕開襯衫，胸口皮膚下的毛細血管正形成納斯達克100指數的實時走勢圖。
他抓起老式轉盤電話，憑著肌肉記憶撥通二十位數的衛星通訊碼：“瑞士信貸保管庫，立刻執行1998年盧布危機時設置的應急條款！”
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電子音：“虹膜驗證失效，聲紋特征不符，請重新……”刺耳的忙音中，杜瑤將注射器紮進他頸動脈：“這是腎上腺素和神經抑製劑的混合劑，能讓你保持清醒但切斷痛覺傳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