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盯著交易大廳的曲麵屏，由二十七個國家的股票指數構成的瀑布流正在瘋狂刷新。
林秘書遞來的冰鎮毛巾剛碰到額頭就蒸發出白霧，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猩紅色的警告框——美聯儲量化緊縮政策提前三個月實施。
“恐慌指數vix突破臨界值。”杜瑤的聲音從古籍堆裡傳來，她正用鑷子夾取沾著血漬的紙頁，“你上周建立的原油空單，保證金缺口達到12.7億美元。”
玻璃幕牆外傳來重型直升機降落時產生的氣流聲，傑克帶著五名分析師闖進交易室，金絲眼鏡映照著不斷下跌的納斯達克指數。
“聽說有些東方賭徒喜歡在刀尖上跳舞？”他故意踩碎地上那顆珍珠，“不過這次華爾街上空可沒有安全網。”
臧楓的婚戒突然發燙，倒計時數字在皮膚下閃爍。
他抓起沾著血漬的古籍拍在量子計算機終端上，百年墨跡與二進製代碼開始融合重組。
“通知137家合作機構，三分鐘後啟動b計劃。”他扯開滲血的襯衫，傷口處的數字紋身正在生成新的對衝模型。
杜瑤突然按住他輸入指令的手：“你設計的跨市場套利鏈存在0.73的斷層。”她摘下頸間剩下的珍珠，精準地投入全息投影中的某個坐標缺口，“《江戶期貨密錄》第三章，鎖倉對衝的原始模型。”
當第13架直升機開始空投現金時，林秘書的加密平板突然發出蜂鳴聲。
東京證券交易所的日經225指數開始異常波動，山本控股的十八家離岸公司同時發起做空攻擊。
臧楓的瞳孔微微收縮，係統界麵彈出精神力透支警告——剩餘可用時間9分44秒。
“啟動暗池交易協議。”臧楓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婚戒倒計時突然投射在玻璃穹頂上，以π開頭的無限小數開始分解各國央行的最新政策，“告訴香港金融管理局，我要調用大灣區應急儲備池。”
杜瑤的熒光水印突然在二十塊分屏上同時亮起，她正用百年手稿上的墨跡修補量化模型。
“你設計的人工智能交易員有個致命漏洞。”她將染血的咖啡潑在主機散熱口，蒸汽中浮現出被篡改的算法路徑，“高頻交易模塊第三層的隱藏代碼——是山本植入的追蹤程序。”
臧楓的體溫再次飆升到39.8度，傷口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數據鏈。
當他將最後的精神力注入係統時，瑞士央行突然宣布調整外彙乾預策略，原本岌岌可危的對衝鏈條瞬間完成閉環。
“收益率曲線控製模型生效。”林秘書的聲音帶著顫音，看著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實時數據，“我們持有的銅期貨合約正在反向吞噬空頭倉位。”
傑克踢翻椅子準備離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智能腕表開始倒計時——臧楓植入的反向追蹤程序已經鎖定他所有的暗藏賬戶。
二十家中小機構代表突然湧入交易室，他們手持的電子合約正在自動生成臧楓設計的聯合做市協議。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時，杜瑤正用冰袋按壓臧楓的太陽穴。
量子計算機的散熱係統噴出帶著焦糊味的白霧，三十七個國家的監管警報同時解除。
婚戒倒計時停在π的第七位，變成淡金色的永久印記。
“香港方麵請求視頻連線。”林秘書擦著鏡片上的水霧，“大灣區金融穩定基金想討論……”
臧楓突然起身走向保險櫃，取出布滿冰霜的鈦合金匣子。
當虹膜認證通過的藍光亮起時，杜瑤看見匣內陳列著七枚不同製式的芯片，每枚都刻著他們初次相遇那天的經緯度坐標。
“明早九點。”臧楓的指腹撫過芯片表麵的細密紋路，那些紋路與杜瑤鎖骨下的熒光水印完全吻合，“幫我預約香港證券交易所的量子通信頻道——順便取消後天去蘇黎世的行程。”三小時後，港交所的銅期貨曲線剛趨於平穩，臧楓將沾著血漬的領帶扯下來扔給林秘書。
他抓起外套走向地下車庫時，量子計算機的散熱口還在往外滲著冰碴。
杜瑤所在的金大金融實驗室亮著夜燈。
臧楓把黑色邁巴赫停在梧桐樹後，隔著落地窗看見她正在白板上推導套利公式。
三月櫻花落在她挽起的發髻上，粉筆劃破空氣的聲響讓他想起去年在東京塔頂共同操作套息交易的那個雨夜。
“日債期貨的凸性對衝需要引入二次導數……”杜瑤的珍珠耳釘在燈光下晃動，她突然用板擦抹掉整片算式，“不對，應該參照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的波動率曲麵。”
臧楓的婚戒微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