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著證券交易所斑駁的外牆，臧楓的後背緊貼著地下室潮濕的水泥牆。
他盯著量子計算機屏幕上的等邊三角形坐標，喉嚨裡泛起鐵鏽味的血腥氣——係統已經連續十二小時處於超頻狀態。
“原來礦機序列號就是拚圖鎖眼。”臧楓將加密礦機與集裝箱的關聯圖譜投射到牆麵，手指劃過泛著藍光的航運路線，“邁克用空殼公司租賃貨輪，把三萬台礦機偽裝成冷凍集裝箱……”應急燈突然爆出電火花，照亮他腳邊散落的警戒線封條，那些融化了一半的塑膠正滲出詭異的熒光綠。
杜瑤的警告彈窗在屏幕右下角跳動時，臧楓正用瑞士軍刀撬開通風管道的過濾網。
高頻信號發射器裹著保鮮膜，用口香糖粘在管壁拐角，上麵印著的華爾街投行水印已經發黃。
“2018年就被收購的雷曼兄弟……”臧楓突然笑出聲，這個被刻意保留的陳舊標誌，恰好印證了神秘人提供的線索——邁克操縱市場的資金池，正是通過這家僵屍投行的離岸賬戶周轉。
量子計算機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三組異常參數在臧楓瞳孔裡重構出立體的金融模型。
他抓起保溫杯猛灌冷掉的意式濃縮咖啡，任由褐色的液體順著下巴滴在鍵盤上。
“做空納斯達克指數期貨，同時買進比特幣看漲期權。”係統彈出的血色警告框被他直接劃開，“既然他們用礦機耗能製造電力短缺恐慌，我們就用能源股的波動率……”
次日清晨的《華爾街日報》頭條，是某艘擱淺在巴拿馬運河的貨輪照片。
臧楓匿名提交的137頁調查報告，詳細披露了邁克聯盟如何通過操控航運物流影響大宗商品價格。
當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bc）直播畫麵切到邁克集團總部時，麵色鐵青的邁克正被記者圍堵在旋轉門前，他身後電子屏上的道瓊斯指數突然閃出詭異的等邊三角形警示符。
“臧先生，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剛剛凍結了邁克旗下十二個離岸賬戶。”杜瑤的聲音從骨傳導耳機裡傳來，背景音裡混雜著量子計算機的散熱嗡鳴聲。
臧楓沒告訴她自己在交易所地下室藏了三天，此刻他正用打火機烤著最後半塊壓縮餅乾，盯著牆麵投影裡瘋狂跳動的k線——邁克集團股價已暴跌63，而他的做空頭寸正以每秒數百萬美元的速度膨脹。
邁克砸碎第六個水晶煙灰缸時，臧楓的係統界麵突然泛出危險的暗紅色。
地下室通風口灌進來的冷風帶著雨腥味，他眼前的世界開始出現重影，視網膜上殘留的金融數據像燃燒的紙錢般飛舞。
“還差最後5……”臧楓把軍用興奮劑注射器紮進大腿，看著係統強行破解最後一個暗門賬戶。
當紐約商品交易所的警報聲穿透地板時，他搖晃著站起來，沾著咖啡漬的襯衫下擺掃倒了三個空能量飲料罐。
華爾街的暴雨還在持續，但某些敏銳的操盤手已經注意到異常——每當邁克聯盟試圖反撲，總會有匿名交易員精準狙擊他們的掛單。
淩晨三點，納斯達克交易大廳的監控拍到某個戴著棒球帽的身影，那人離開時在電子簽名屏上畫了個等邊三角形，保安趕到時隻拾到枚帶著餘溫的硬幣，正麵是比特幣的“b”字符號，背麵用激光刻著一行小字：獵人永不眠。
杜瑤撞開地下室鐵門時，量子計算機的散熱風扇正發出瀕臨崩潰的嘯叫。
她踢開滾到腳邊的能量飲料罐，看到臧楓左臂上歪斜貼著的醫用電極片，心率監測曲線已經快趕上比特幣的波動圖。
“你他媽瘋了？”她扯下脖子上的羊絨圍巾裹住臧楓發抖的手，圍巾上還帶著華爾街早高峰的汽車尾氣味。
量子屏幕上跳動的暗紅警告框映在她瞳孔裡，顯示係統精神力消耗已達臨界值的98.7。
臧楓咬碎第三顆薄荷糖，冰涼的糖渣混著血腥味咽下去：“邁克在芝加哥期貨交易所埋了連環單……”話音未落就被杜瑤塞進嘴裡的三明治打斷，培根的油脂蹭在他乾裂的嘴角。
她奪過鍵盤的瞬間，藏在珍珠耳釘裡的微型u盤已經插進接口。
“雷曼兄弟2008年的暗池交易模板。”杜瑤的手指在觸控屏上劃出殘影，十三個隱藏賬戶的ip軌跡在牆麵投射出蛛網，“用香港分倉吃進他們拋售的能源股，等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令生效……”量子計算機突然迸發的藍光裡，她鼻尖細密的汗珠閃著冷光。
邁克扯斷領帶砸向實時行情屏時，臧楓正用杜瑤帶來的腎上腺素注射器替換掉空掉的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