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哼著《咱們工人有力量》推著自行車跨過四合院門檻。
車筐裡芝麻燒餅的焦香混著油條、油餅的油熱氣直往上冒,糖火燒的甜膩氣和菜包子的韭菜香攪在一塊兒,堆得滿滿當當像座小山,引得路過的鄰居們頻頻側目。
後座的兩個麻袋沉甸甸的,老母雞和肥鴨在裡頭不安分地撲棱,把麻袋頂得一鼓一鼓。
劇烈的動靜驚得屋簷下的麻雀撲啦啦飛了一圈,連牆角打瞌睡的花貓都被驚得豎起了尾巴,弓著背警惕張望。
剛刷完牙的閻埠貴趿拉著布鞋湊過來,綠豆眼在麻袋上轉了兩圈:“哎喲柱子,這大早上的買這麼多早點?車後座裝的啥玩意兒,咋還直撲棱?”
“三大爺早啊!”何雨柱笑得見牙不見眼,故意把麻袋往懷裡拽了拽。
“這不碰上了親戚,非要塞兩隻老母雞、兩隻大肥鴨,我尋思拿回來給我們家於莉燉個湯啥的好好補補!”
閻埠貴乾笑兩聲,喉結動了動:“你們家這親戚可真闊氣,這年頭誰家還舍得送活禽……”
何雨柱笑道:“那是,我們家親戚就是‘大方’。”
他特意把“大方”二字咬得又重又響,眼角餘光瞟著閻埠貴發僵的臉。
本來想低調一些進院,偏生這閻埠貴跟聞見肉味的狗似的堵在當口,那眼神明晃晃寫著“想占便宜”。
他故意把麻袋往自行車後座上顛了顛,老母雞撲棱得更歡:“不像有些人呐,摳搜得吃鹹菜都要論根分。三大爺您說是不?”
話音沒落,就見閻埠貴的臉從青到白變了幾變,剛想張嘴辯解。
何雨柱已推著車往自家門口走,聲音揚得全院都能聽見:“親戚說了,下次再給送兩筐雞蛋,這好東西啊,也就自家關起門來嘗嘗鮮!三大爺您說是不?”
話尾故意拖長語調,眼角餘光瞥見閻埠貴憋得發紫的臉,嘴角笑意更濃,腳步輕快地拐進了自家閻埠貴望著何雨柱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閻埠貴嘴裡小聲罵罵咧咧:“好你個傻柱,裝什麼闊氣!不就是倒騰了點東西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等著,等你沒了靠山,看我怎麼收拾你!還兩筐雞蛋,我呸!”
他越想越氣,朝著何雨柱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又轉頭衝三大媽抱怨:“你看看,現在這院裡還有沒有規矩了!”
話沒說完就被三大媽扯了把袖子。
三大媽湊到老伴耳邊嘀咕:“指定是黑市淘換的!買這麼多早點,也不知道孝敬咱老兩口一口。”
閻埠貴抹了把嘴角的牙膏沫,綠豆眼死死盯著何雨柱遠去的背影。
他狠狠踢了腳路邊的石子,喉結上下滾動著壓下滿心嫉妒。
陰惻惻的目光中,他湊近三大媽耳邊低語:“等著吧,他爹過段日子去了保城,沒了靠山看他還能蹦躂幾天。
一大爺發話了,到時候召開全院大會,好好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三大媽慌慌張張地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湊近閻埠貴。
她壓低聲音,眼裡閃著貪婪的光:“老頭子,我可就指望著到時候把後院的房子給咱們家。
有了那房子,咱大兒子解成說媳婦可就容易多了,那些條件好的姑娘,誰不稀罕個寬敞的住處啊!”
她搓了搓手,臉上滿是憧憬,“說不定還能找個在國營廠上班的,以後咱們家的日子,可就好過咯!”
閻埠貴眼睛滴溜溜一轉,伸手拽著三大媽往牆根又挪了挪,壓低聲音道:“你這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等傻柱失勢,後院那間房遲早是咱們的!”
他摩挲著下巴,嘴角勾起算計的弧度,“不過得先讓一大爺牽頭,把傻柱倒賣東西的事兒坐實了,到時候他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護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