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哼著小調跨進家門,托盤還沒放下,就迎上於莉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正坐在八仙桌邊咬著饅頭,就著鹹菜慢悠悠地吃早飯,瞥見何雨柱進門。
故意把搪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喲,何大廚今兒又是大獲全勝啊?
一大早就跟許大茂吵得全院雞飛狗跳,你倆上輩子怕不是鬥雞轉世吧?”
“冤枉啊媳婦兒!”何雨柱誇張地把托盤往桌上一放,碰撞出清脆聲響,“明明是他端個尿盆都能擺出大爺架勢。
我這不是看不慣,替全院街坊教育教育他嘛!”說著還擠眉弄眼,伸手想摟於莉肩膀。
於莉輕巧躲開,拿鞋底拍了下他手背:“少貧嘴!再這麼鬨下去,院裡人該說咱們家不安生了。”話雖嚴厲,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這時洗漱完的雨水“蹬蹬蹬”跑出來,兩條麻花辮隨著動作晃得厲害,辮梢係著的紅頭繩像兩簇跳動的火苗。
“嫂子您是不知道!”她抓起根油條咬得哢嚓響,腮幫子鼓鼓囊囊,“他倆打小就跟鬥雞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架!我在家天天看熱鬨!”
說著眼睛亮晶晶地回憶,“我上小學那會,許大茂往我書包裡塞癩蛤蟆,我哥知道後,追著他繞著四合院跑了三圈,最後把他按在煤堆裡滾成黑炭!”
“好你個許大茂!”於莉瞪圓眼睛,作勢要往外走,“敢欺負我小姑子?看我不找他算賬!”
“得得得!”何雨柱趕忙攔住,笑得前俯後仰,“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兒了!再說我能讓他占便宜?”
他攬過於莉肩膀,又親昵地揉了揉雨水腦袋,“行了,快吃早飯,吃完還得去上班呢。”
晨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把三人的影子疊在一起。院子裡偶爾傳來零星的喧鬨,卻怎麼也蓋不住這間小屋裡的歡聲笑語。
棒梗踮著腳,鼻尖使勁兒吸著飄出來的油條焦香,喉結咕嚕嚕直滾。
他咽了咽口水,扭頭衝正在搓衣服的秦淮茹撒起嬌:“媽!我也想吃油條油餅!傻柱家天天飄這香味,饞得我肚子直叫喚!”
小臉上寫滿委屈,兩隻手在秦淮茹圍裙上蹭來蹭去。
秦淮茹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往何家方向瞥了一眼。
盆裡的肥皂水泛起的泡沫沾在她袖口,顯得格外刺眼。
以前傻柱沒娶媳婦時,棒梗想吃啥,去他家轉一圈準能滿載而歸。
可現在於莉當家,上次她去借糧票,對方客客氣氣說了一堆場麵話,最後連點棒子麵都沒借到。
想到這兒,她輕輕歎了口氣,用濕乎乎的手摸了摸兒子腦袋:“乖,等媽糊火柴盒的錢結了,給你買新油條。”
屋裡傳來“哢嗒”一聲,賈張氏把鞋底往窗台上重重一放,渾濁的眼珠翻到天上:“瞧瞧!這傻柱娶了媳婦就忘本!之前多疼棒梗,現在倒好,吃獨食連棒梗這孩子都不管!”
她枯瘦的手指敲得窗框咚咚響,“真沒良心!”
賈東旭窩在門檻上卷旱煙,煙葉末簌簌往下掉:“媽,您就彆瞎嚷嚷了。昨兒我專門找一大爺問過,他說了,等何大清一走,就好好收拾傻柱!”
他故意壓低聲音,火柴頭照亮半邊臉,“現在老東西在,咱們得避其鋒芒,省得吃眼前虧。”
“哼!”賈張氏啐了一口,“說得好聽,不就是怕了何大清那老東西?易中海平日裡擺著四合院主事的架子,真到事兒上就慫了!”
她越說越氣,抄起鞋底就要往外走,“我這就去找他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