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何家小院被飯菜香氣和歡笑聲填滿時,賈家屋內的氣氛卻愈發壓抑。
秦淮茹手中的針腳愈發淩亂,布料被紮出深淺不一的褶皺,仿佛她此刻千瘡百孔的心。
賈張氏嚼完最後一口包子,油膩的手指在圍裙上蹭了蹭,突然將碗碟重重一摔。
“成天縫縫補補,連頓像樣的飯都做不出來!”
她斜睨著秦淮茹,“你看看人家傻柱,頓頓大魚大肉,再看看咱們家,清湯寡水的!”
賈東旭此刻還沉浸在對佟麗雅的遐想中,心裡盤算著要是去何家走一趟,說不定能和她說說話。
這麼想著,他喉結動了動,故作隨意地嘟囔道:“媽,要不……我去何家借點?”
“沒出息的東西!”賈張氏抬手就是一巴掌,“借?人家傻柱會給你麵子?平日裡他也對秦淮茹熱絡,什麼時候給過你好臉色了?”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湊到秦淮茹身邊,“淮茹啊,你不是和何雨柱熟嗎?想辦法讓他多幫襯幫襯咱家。”
秦淮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倔強:“媽,柱子他也不容易,再說了……”
“再說什麼?”賈張氏打斷她,“你彆忘了,要不是我們賈家收留你,你現在還在鄉下喝西北風!”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秦淮茹的心。
她咬了咬嘴唇,和何雨柱的特殊關係給了以往逆來順受的她反抗的底氣。
“那我走?”秦淮茹放下手中的針線,她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的逼視著賈張氏,眼中翻湧著壓抑已久的怨憤與不甘。
“要不讓你兒子賈東旭跟我離婚,我回農村挑大糞掙工分去?省得在這兒礙您老的眼!”
她盯著賈張氏油光發亮的臉,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到時候您老可得好好教教東旭,怎麼把棒梗拉扯大,怎麼把這一大家子的活計都扛起來!”
賈張氏被噎得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家裡離了秦淮茹可就轉不動了。
洗衣服做飯、帶孩子、糊火柴盒掙那點外快,哪樣不是秦淮茹在操持?
自己除了數十年如一日的納鞋底,其他活兒基本不碰。
賈張氏慌了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喉間發出幾聲不成調的咕噥,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句軟話。
她狠狠剜了眼低頭裝鵪鶉的賈東旭,又偷偷瞥向麵沉如水的秦淮茹,肥厚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圍裙邊角,布料都快被擰出褶皺。
僵持間,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渾濁的眼珠卻直勾勾盯著兒子,拚命朝賈東旭使眼色,那眼神恨不得把“快勸你媳婦”幾個字直接砸到兒子腦門上。
賈東旭被母親瞪得一個激靈,忙不迭蹭到秦淮茹身邊,嬉皮笑臉地扯她衣角:“媳婦你消消氣,我媽那是豬油蒙了心!再說了,咱兒子棒梗也離不開你啊。”
說著偷偷覷了眼母親的臉色,見賈張氏正對著自己直點頭,膽子頓時大了些。
他一把攥住秦淮茹的手,耷拉著腦袋,眼眶泛紅,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你要是走了,我和媽還有棒梗、小當可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