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磕在青磚地上的悶響混著鑽心的劇痛,讓他蜷成蝦米在地上翻滾,嘴裡不受控地發出殺豬般的淒厲哀嚎。
何雨柱撣了撣褲腿,推著自行車揚長而去:“大茂啊,走路當心點,彆淨摔跟頭!”
隻留下許大茂癱坐在地,望著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許大茂癱坐在地哼哼唧唧,閻埠貴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許大茂抹了把嘴角的血漬,帶著哭腔哀嚎:“三大爺您也看到了,傻柱打我!等公安來了您可得給我作證!”
閻埠貴扶住他的手微微收緊,壓低聲音勸道:“大茂啊,你自己這副模樣,胡同裡那麼多街坊都看到了。
你要說是傻柱動的手,公安能信?搞不好反咬你一口說你誣告,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
“那我這頓打白挨了?”許大茂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委屈的顫音,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指節泛白。
他狼狽地抹了把嘴角乾涸的血跡,恨恨地瞪著何雨柱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行,傻柱,你給我等著!”
閻埠貴拍了拍他肩膀:“先彆急,等老易回來再作計較。也不知道他今兒怎麼了,咋還沒回來……”
說著,他往胡同口張望了幾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三大媽見許大茂鼻青臉腫,每喘口氣都疼得直抽冷氣,趕忙從屋裡端出半盆涼水。
撈起毛巾浸了浸遞過去:“大茂啊,快敷敷臉消消腫。跟柱子這個混不吝置氣犯不著。”
正說著,閻解成趿拉著布鞋從西屋衝出來,頭發被枕頭壓得亂糟糟的。
他一把扒拉開三大媽,蹲在許大茂跟前,故意把搪瓷缸子磕得震天響:“許哥你怕他個球!不就是個副主任!許哥堂堂放映員,難不成比他矮半頭?”
說著用胳膊肘捅了捅許大茂,“打小傻柱成績就不如你,娶媳婦也是你先,長得又比你矮,臉還沒你長,傻柱他哪點比得上你!”
許大茂被這話激得猛地站直,後腰傷口的刺痛讓他臉色瞬間煞白,卻仍咬牙切齒道:“解成說得對!傻柱不過是運氣好點,會拍馬屁……”
話沒說完,閻埠貴“啪”地打在閻解成手背上,搪瓷缸子當啷摔在青磚地上。
看著地上掉了漆的搪瓷缸,閻埠貴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抄起掃帚柄狠狠砸在閻解成腦袋上,看著地上磕出豁口的搪瓷缸,腮幫子突突直跳。
原本就心疼物件受損,再瞧兒子這不知輕重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緊接著,他壓低聲音數落道:“小兔崽子你懂個屁啊!連吃飯家夥都拿不穩,還學人家瞎出頭。廠裡食堂能掐住全廠飯碗,得罪了他,往後你在廠裡還怎麼混!”
“怕什麼!”閻解成梗著脖子,褲腰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上,斜睨著父親。
“明兒我就去廠裡散布消息,說傻柱家裡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肯定是從食堂順的!”
許大茂青腫的眼皮突然一亮,和閻解成對視的瞬間,兩人眼底都閃過一絲算計的光。
三大媽急得直搓圍裙,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嘴裡不住念叨:“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轉頭望向一旁的閻埠貴,滿臉都是求助的神色。
閻埠貴見勸不住他倆,重重歎了口氣,臉上寫滿無奈。
他快步走出院門,伸長脖子往胡同口張望,嘴裡不住地嘀咕:“老易怎麼還沒回來?這院裡缺了主心骨,事情非得亂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