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話喊得滿院都聽見,嘴角撇著,眼裡那點幸災樂禍的笑直往外冒。
跟在後麵的賈東旭急得臉都紅了,想拉賈張氏的胳膊又不敢,隻能在原地小幅度蹦躂,嘴裡囁嚅著“媽,您少說兩句……”,聲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
他心裡頭火燒火燎的,可那點想攔著的勇氣,在他媽那橫眉立目的架勢麵前,早就縮成了一團,哪敢真跟他親媽理論半句。
二大媽跟在劉海中身後,手在圍裙上蹭來蹭去,嘴裡不停念叨“這可咋好”,眼裡的光卻亮得很,恨不能立馬把前因後果扒得明明白白。
三大媽更直接,拽著三大爺的袖子踮腳往前湊,壓低聲音卻故意讓旁邊人聽見:“我瞅著不對勁,怕是有熱鬨看了……”
這幾位往那兒一站,明裡暗裡的眼神撞在一處,全透著股“就等著看易中海栽跟頭”的熱切。
人群最後頭,一大媽悄悄站著,手裡還攥著剛納了一半的鞋底。
她沒敢往前湊,就那麼定定地望著被圍在中間的易中海,眉頭輕輕蹙著,眼神裡滿是藏不住的關切。
她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麼,隻在心裡暗暗盤算著該怎麼幫老伴解圍。
易中海剛被李乾事拽到槐樹下,脊梁骨就跟被無數根細針紮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有戳人的鄙夷,有看笑話的興奮,還有按捺不住的熱乎勁兒,裹著晚風往他身上撲,燒得他脖子根紅透了,連帶著耳尖都燙得厲害。
不過在派出所待了幾天功夫,他鬢角竟生生染了層白霜,看著比往日蒼老了足有十歲。
路燈的光斜斜打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把那點強撐的鎮定照得七零八落。
身上那件灰布工裝皺得像團揉過的廢紙,袖口磨破了邊,還沾著幾塊洗不掉的汙漬;
褲子膝蓋處磨得發亮,褲腳卷著沒放下來,露出腳踝上沾著泥點子的舊布鞋,鞋幫都塌了,走起路來趿拉趿拉響。
平日裡最注重臉麵的他,此刻連頭發都亂糟糟地支棱著,平日裡端得筆直的腰板不知何時微微塌了些,手死死攥著袖口,指節攥得發白,指腹都快嵌進布眼裡。
偏還得梗著脖子,生怕稍一鬆勁,那點體麵就徹底碎在人前。
方桌擺在院子當間,平日裡三位大爺議事時坐的位置,此刻正坐著街道辦的李乾事和劉大媽。
李乾事穿著洗得發白的乾部服,眉頭擰成個疙瘩;劉大媽揣著手,臉上帶著股不讚同的嚴肅。
倆人身側立著兩個民兵,肩上的長槍閃著冷光,直挺挺地戳在那兒,把氣氛壓得沉甸甸的。
這位置,往日裡易中海向來是穩穩坐中間的,如今卻隻能站在桌前,像個待審的犯人。
“都靜一靜!”李乾事把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磕,火星子濺起來,“易中海這事兒,說出來都嫌臊得慌!”
“一大把年紀了,夜裡不去睡覺,專往那‘半掩門’的屋裡鑽——
甭管人家是什麼路數,他一個當長輩、掛著‘一大爺’名頭的,大半夜往年輕姑娘屋裡跑,像話嗎?
巡邏隊當場堵在門口,人贓並獲!這叫什麼?這叫老不正經,這叫道貌岸然!”
“半掩門”三個字像塊石頭扔進滾水裡,人群“轟”地炸開了。
幾個半大的小子吹起了口哨,被自家大人照著後腦勺拍了一巴掌,卻還咧著嘴偷笑;
媳婦們抱著孩子往一塊兒湊,壓低了聲音咬耳朵,眼角的餘光卻不住往易中海身上瞟。
劉大媽往前站了半步,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清了清嗓子:“街道辦已經研究過了——
易中海身為院裡管事大爺,做出這等不齒之事,不配再擔此職!從今日起,撤銷他管事大爺的身份!
不光如此,這事還得通報給他上班的軋鋼廠,讓廠裡也知道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罰他從明天起去打掃胡同口的公廁,早晚各一次,為期三個月,什麼時候把活兒乾利索了,什麼時候再說彆的!必須給街坊四鄰一個交代!”
易中海渾身一震,像是被人兜頭澆了桶冰水,方才還強撐著的脖子猛地塌了下去。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裡卻像堵著團棉絮,隻發出嗬嗬的啞聲。
尤其是聽到“通報軋鋼廠”幾個字,他眼一黑,差點栽倒在地,虧得身後有人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臉色白得像張紙,嘴唇抖得不成樣子。
這話一出,人群裡又起了陣低低的騷動,有人點頭,有人撇嘴,卻沒人敢大聲議論。
李乾事把搪瓷缸子往石碾子上又磕了一下,聲音陡然提高:“行了,閒話少敘!批判大會,現在開始!”
他掃了眼人群,目光落在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閻埠貴身上,“院裡的管事大爺不止易中海一個,你們倆先說說,這事到底該怎麼看!”
月光恰好從雲縫裡漏下來,照亮二大爺瞬間挺直的腰板,三大爺則飛快地眨了眨眼,手在袖管裡不知打著什麼算盤。
人群霎時靜了,所有目光都齊刷刷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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