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媽攥著個裝了雞蛋的籃子,腳步跟踩了風火輪似的往四合院趕——這等勁爆的消息,可得第一時間散播出去。
剛到院門口,正撞見三大媽端著竹簸箕出來曬豆角。
二大媽忙停住腳,嗓門裡帶著股子按捺不住的興奮:“他三大媽!出大事了!你知道不?於莉竟調到供銷社上班去了!”
她往院裡掃了眼,又往前湊了半步,壓低聲音添了句實錘:“我剛在供銷社買雞蛋親眼見的,她手裡捏著介紹信正報到呢,連供銷社的盧主任都親自出來迎了!”
三大媽手裡的簸箕“哐當”晃了下,幾根嫩豆角骨碌碌滾到地上。
她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忙不迭追問:“真的假的?供銷社那可是金飯碗,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她咋就……”
二大媽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用胳膊肘撞了撞三大媽:“還有假?我親眼瞅見的!沈會計正帶著她領工裝呢!”
說罷也不等三大媽再問,拎著雞蛋籃子就往院裡鑽,腳步輕快得像踩了彈簧,嘴裡還不住念叨著:“這可得跟大家夥兒說道說道……”
沒多會兒,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在四合院裡飛了個遍。
西廂房的、南屋的,就連平時不愛湊熱鬨的老爺子們,都扒著門框打聽幾句。
趙大媽正蹲在門口擇韭菜,一聽這話手裡的韭菜“啪嗒”掉在盆裡,她直起腰拍著大腿:“哎呦喂!於莉這丫頭可真有本事!這轉眼就端上金飯碗了?”
李大爺叼著旱煙袋,剛走到廊下就聽見議論,煙杆往鞋底上磕了磕,眯著眼琢磨:“供銷社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這裡頭怕是有門道吧?她男人傻柱在廠裡人緣是好,可這供銷社……”
易大媽手裡還攥著剛納了一半的鞋底,指尖輕輕摩挲著布麵,臉上帶著點複雜的神色,聲音壓得低低的:“能進供銷社總是好的,正經差事,於莉也是個踏實人。”
隻是說這話時,她眼簾垂著,沒看院裡的人,手裡的針在頂針上頓了頓,才又慢慢往下納,“各家有各家的日子,咱們就彆瞎猜了。”
賈張氏正坐在水池邊洗衣服——“洗衣姬”秦淮茹回娘家了。
聽街坊們七嘴八舌地誇於莉命好、何雨柱能耐大,嘴裡“嗤”地撇了撇嘴,往地上啐了口:“哼,有啥了不起的?指不定是走了啥歪門邪道!
真當誰不知道似的,供銷社那地方,沒人脈沒好處,能輪得著她?”
話雖刻薄,眼裡那點酸溜溜的勁兒,卻藏不住。
院子裡的議論卻像滾水似的沒停。
有人咂著嘴直歎氣,眼裡明晃晃都是羨慕:“這運氣咋就落不到自家頭上呢?”
有人湊在一塊兒交頭接耳,聲音壓得低低的,眼裡閃著探究的光,恨不得把那其中的彎彎繞繞都扒拉清楚;
還有人臉上掛著不屑,嘴裡嘟囔著“不定咋回事呢”,可那偷瞟的眼神裡,藏不住的是按捺不住的酸意。
一時間,驚歎、猜測、眼紅……像雜七雜八的調料,在這四合院的空氣裡攪和著,熱辣辣的,讓人挪不開眼。
二大媽把消息在院裡散播開時,供銷社裡的於莉正新鮮著身上的新工裝。
沈會計領著於莉進了裡間庫房,從鐵櫃裡取出一套簇新的藍色工裝:“這是你的,試試合不合身。”
於莉接過工裝,摸著布料眼裡直放光——以前在街道辦的小暖瓶廠,哪有什麼統一工裝,整天穿著自家衣裳乾活,沾了灰漿還難洗。
她轉身就著屏風後的空檔麻利換上,新衣裳上身挺括利落,襯得她眉眼愈發精神。
她對著牆角那麵掉了漆的舊鏡子左看右看,轉著圈兒打量,嘴角咧得合不攏:“挺合身的!穿上這衣裳感覺利索多了!”
正笑著,眼角瞥見一旁整理賬冊的沈會計,她幾步湊過去,伸手往沈會計胳膊上捏了捏,嘖嘖道:“沈姐,還是你這身材穿工裝好看,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