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聞言,抬眼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瞥了她一下,那眼神裡帶著點似笑非笑的了然。
劉嵐被他看得心裡一突,臉頰“騰”地紅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趕緊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嘴裡嘟囔著“看我乾啥”。
她轉過身去假裝整理菜盆,耳根子卻悄悄泛起了熱——她哪能不知道何雨柱那眼神的意思?畢竟她自己跟李副廠長那點不清不楚的事兒,廠裡也不是沒人知曉。
周圍的人看這光景,頓時明白了幾分,有人低低地笑了起來,食堂裡的氣氛又活絡起來,隻是那議論的內容,不知不覺間又拐到了彆的方向。
午休鈴一響,車間裡的機器轟鳴聲戛然而止,瞬間安靜下來。
工友們三三兩兩地收拾東西,有的往食堂去,有的則在工位旁鋪開自帶的飯盒。
易中海拿出用開水熱過的鋁製飯盒,盒身還帶著點溫熱,擺在麵前的工具箱上。
飯盒打開,裡麵是兩個白麵饅頭,一小碟炒雞蛋,還有幾塊醬蘿卜——這在眼下算是相當體麵的吃食了,是易大媽早上特意給他備的,想讓他在廠裡能吃舒坦些。
可他心裡堵得慌,拿著饅頭的手半天沒動。
他知道,這會兒去食堂準得被圍起來當稀罕物看,那些明裡暗裡的打量能把人戳出窟窿來,倒不如在車間裡落個清靜。
偏這清靜也落不住。
“喲,老易,這就開飯了?不跟大夥去食堂湊個熱鬨?”
車間副主任郭大撇子叼著煙卷晃過來,三角眼擠成一道縫,話裡的戲謔直往外冒,“聽說你前陣子逛的那半掩門,有個姑娘俏得很?給大夥說道說道,到底啥模樣啊?”
他一邊說一邊衝周圍沒走的工友擠眉弄眼,那副痞相惹得幾人“哄”地笑出了聲。
旁邊的七級鉗工老胡正擦著扳手,也跟著搭茬:“就是啊老易,彆藏著掖著了。被逮住的時候,事兒辦完了沒?”這話更糙,逗得笑聲更響了。
“還有還有,”旁邊蹲在地上啃窩頭的六級鍛工老王也搭了腔,他跟易中海在一個車間乾了快二十年,說話向來葷素不忌。
“那半掩門的姑娘放出來沒?老易下次我去的時候,你給介紹一下唄,興許能便宜點。”
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帶著葷腥的調侃。
說這些話的,都是跟易中海共事十幾二十年的老夥計,個個都是廠裡的老人,知道易中海以前的體麵,也熟稔到能開這種沒大沒小的玩笑,倒也沒什麼壞心眼。
不過是工廠裡閒時拿葷段子解悶的習氣罷了。
就說這郭大撇子,在廠裡是出了名的好色,仗著手裡有點小權力,沒少借著安排活兒的由頭占女工的便宜,此刻拿易中海打趣,倒像是找到了同類的樂子。
易中海捏著饅頭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他低著頭,臉漲得通紅,一半是羞,一半是惱,卻偏偏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車間裡的笑聲像針似的紮在他耳朵裡,連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手裡的白麵饅頭明明暄軟,嚼在嘴裡卻跟嚼蠟似的,半點滋味也嘗不出來。
賈東旭不知從哪兒湊了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易中海飯盒裡的炒雞蛋和白麵饅頭,喉結動了動,才帶著點怯生生的語氣開口:“師父……”
易中海沒等他把話說完,猛地咳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頭,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東旭啊,我名聲已經臭了,不想再連累你。從今天起,你我之間的師徒情分,就算斷了。”
車間裡沒走的幾個老工友都靜了下來。
他們多多少少聽過些風聲,知道易中海在批鬥大會上,被賈東旭他媽賈張氏當麵“背刺”捅刀子的事。
這種踩著師父往上爬的行徑,在講究師徒情誼的老廠裡,最是讓人不齒,此刻看賈東旭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鄙夷。
賈東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還想往前湊兩步:“師父,您彆這樣,我……”
“你還有完沒完?”易中海眉頭擰成個疙瘩,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揮手像是趕蒼蠅似的,“該乾嘛乾嘛去,彆在這兒煩我。”
正這時,郭大撇子把煙蒂往地上一碾,開口了:“賈東旭,差不多得了啊。沒瞅見老易正吃飯呢?耽誤了他吃飯,下午乾活沒力氣出了岔子,這責任你負得起?”
旁邊的老胡也跟著哼了一聲:“就是,平時乾活就屬你偷奸耍滑最能耐,這會兒倒想起師父來了?”
老王蹲在地上收拾東西,頭也不抬地接話:“依我看,老易跟你斷了師徒關係,倒是清淨。”
幾句數落像巴掌似的甩在賈東旭臉上,他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訕訕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幕落在易中海眼裡,他握著饅頭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頓,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人心冷暖,世態炎涼,今兒算是看得明明白白了。
他以前費心費力護著的徒弟,到頭來不及旁人一句公道話,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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