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很快飄出煎蛋的香氣,金黃的溏心蛋裹著層半凝的蛋黃,筷子輕輕一戳就微微淌下來,混著玉米粥的軟糯甜香,把晨光都染得暖融融的。
何雨柱端著碗筷往堂屋走時,何大清已經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手裡轉著旱煙袋,煙杆上的銅鍋被摩挲得發亮。
雨水正挨著他嘰嘰喳喳說學校的事,說到興頭上還伸手比劃兩下,於莉和於冬梅則在擺碗筷,瓷碗碰撞的輕響脆生生的,襯得屋裡更顯熱鬨。
“快趁熱吃。”
何雨柱先夾了個溏心蛋放進何大清碗裡,跟著給雨水撥了一個,見她眼睛一亮低頭吸著蛋黃,又往於莉、於冬梅碗裡各添了一個,最後給自己碗裡留了一個,順手給何大清盛了碗粥,“老爺子,您慢用,剛熬好的粥熱乎。”
何大清“嗯”了一聲,呷了口粥,粥稠得能掛住勺,他眼皮抬了抬,忽然開口道:“對了柱子,你申請裝修房子的事,街道辦批了。昨兒下午你劉大媽特意過來一趟,說手續都齊了。”
何雨柱手裡的筷子頓了頓,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我正琢磨著弄個內複式,再安個炕,冬天燒得旺旺的,住著也暖和些。”
他往何大清跟前湊了湊,“老爺子,您認識懂行的人不?我聽說‘樣式雷’的手藝好得很,要是能請動……”
“呸!你小子淨想些沒影的事!”
何大清沒好氣地打斷他,煙袋鍋往桌角磕了磕,火星子跳了兩下,“人家那是伺候過宮裡的大匠,現在忙著翻修古建築呢,哪瞧得上你這巴掌大的小破屋?”
他頓了頓,臉色緩和些:“我倒認識個手藝人,外號叫‘王大錘’,早年跟著老匠人學過幾年,泥瓦木工都來得,街坊裡不少人家翻新房子都找他,活計紮實,收費也公道。”
何雨柱咧嘴笑了:“老爺子您介紹的,那指定錯不了。回頭您把人叫來看看,該多少裝修工錢,我讓他直接跟您結。”
“憑啥我付錢?”何大清眼睛一瞪,煙袋鍋差點沒攥住,“房子是你住,憑啥讓我掏腰包?”
這話一出,於莉和於冬梅對視一眼,忍不住低笑起來。
雨水也抿著嘴樂,嘴角還沾著點蛋黃,小丫頭雖年紀小,卻也知道這裡的門道——
何雨柱哪是在乎這點錢?
他是記著前幾年帶著自己去保城找何大清,被那個姓白的寡婦攔在門外三天三夜的茬,不想讓老爺子回京以後攢下的那點外快,都填給了外人。
何雨柱輕咳一聲,臉上一本正經:“老爺子,您可是一家之主,房本上寫的還是您的名呢。再說了……”
他瞟了眼身邊的於莉,見她正低頭抿著笑,故意拖長了調子,“將來您大孫子要是出生了,總不能讓他住漏風的屋子吧?
您這當爺爺的,不得表表心意?您也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有個摳門的爺爺吧?”
“得得得,我服了你了!”
何大清被堵得沒話說,擺了擺手,“錢我出就我出,可建築材料呢?鋼筋啊木料磚啊瓦啊石灰啊,這年頭緊俏得很,可不是說弄就能弄來的。”
“這您就彆操心了。”
何雨柱笑得胸有成竹,“我們後勤處的劉處長,路子廣得很。我回頭給他送兩條煙,這點小事,保管辦得妥妥帖帖。特彆是鋼筋,咱軋鋼廠就這玩意多,順手就能弄來。”
於莉在一旁聽著,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捏了下,眼裡帶著笑意——這傻柱子,嘴上跟老爺子拌嘴,心裡卻早把裡外都盤算得明明白白。
何大清看著何雨柱得意的模樣,嘴角撇了撇,眼底卻藏著點笑意,端起粥碗呼嚕嚕喝了一大口,瓷碗碰撞牙齒的脆響裡,倒像是藏著點說不出的熱乎氣。
晨光透過窗欞漫進來,在粥碗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隨著風輕輕晃著,把每個人的肩頭都染得暖洋洋的。
於冬梅聞言忽然蹙了蹙眉,像是想起什麼要緊事,語氣裡帶著點擔憂:“柱子,你可得記著按規矩付錢,咱可不能占公家的便宜。萬一要是……”
話沒說完,何雨柱已經笑著抓過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捏了兩下,聲音裡帶著點親昵的熱乎氣:“還是我家冬梅心細,處處替我著想。”
這舉動來得突然,於冬梅手一抖,臉頰“騰”地紅透了,連耳根都泛著熱,慌忙使勁把手抽了回來,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下意識往身後藏了藏。
於莉在一旁沒好氣地白了何雨柱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心裡暗自嘀咕:這柱子也真是,膩歪起來連場合都不顧,沒瞧見老爺子和雨水都在跟前嗎?
旁邊的何大清猛地乾咳一聲,煙袋鍋在桌角磕了磕,眼神往彆處瞟去。
雨水則瞪圓了眼睛,看看哥哥又看看於冬梅,小嘴微張差點沒合攏——雖說屋裡人都揣著明白,可這般親昵擺在台麵上,還是讓空氣裡多了點說不出的局促。
何雨柱見於冬梅這羞赧模樣,忍不住低笑兩聲,端起粥碗抿了一口,假裝沒瞧見屋裡這微妙的氣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雨水“咕咚”咽下最後一口雞蛋,嘴裡還嚼著就慌忙站起身,背著手往門口蹭:“我上學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