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中海冷眼旁觀,心裡盤算著的時候,胡同口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緊接著是自行車鏈條轉動的“哢啦”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四合院裡格外清晰,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隻見兩個穿著製服的公安,騎著一輛綠色的“永久”牌自行車,車後座上還掛著一個印著“公安”字樣的牛皮公文包,緩緩地停在了院門口。
為首的公安大約三十多歲,國字臉,眼神銳利。
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警服,袖口和領口有深藍色的滾邊,下身是深藍色的褲子,褲線筆直。
他麻利地跳下車,將自行車支好。
另一位年輕些的公安也跟著下了車,兩人都戴著白色的手套,神情嚴肅。
兩位公安跟著易大媽走進了院子。
他們的目光快速掃過院裡的人群,最後落在了還叉著腰、一臉凶相的賈張氏身上,以及她對麵鼻青臉腫的閻埠貴身上。
空氣瞬間凝固了。
剛才還在撒潑的賈張氏,看到公安的那一刻,臉上的囂張和憤怒像是被一盆冰水澆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雙手也不自覺地垂了下來,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她怎麼也想不到,易中海竟然真的報公安了!
在她的認知裡,院裡的矛盾,再大也是“家醜”,哪有鬨到派出所去的道理?
閻埠貴則是又驚又喜,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掙脫三大媽的攙扶,踉踉蹌蹌地就想往前衝,嘴裡還嚷嚷著:“公安同誌!您可來了!您看她把我打成這樣!”
“哎,三大爺,您慢點!”
一大爺佟誌趕緊上前扶住他,他覺得這事鬨到這份上,得有個章法,不能再亂了。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公安迎了上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公安同誌,我是這個院的負責人,我叫佟誌。”
年長的公安點了點頭,聲音沉穩:“你好,同誌。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人打架鬥毆,還損壞了他人財物。是哪位同誌報的案?”
易中海這時才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公安同誌,是我讓我愛人報的案。”
“哦?”公安看了他一眼,“說說具體情況吧。”
“是這樣的,”易中海指了指賈張氏和閻埠貴,“今天中午,這位賈張氏同誌,搶了我家兩個窩頭。下午因為口角,動手毆打了閻埠貴同誌,還把他的眼鏡給摔碎了。您看,閻埠貴同誌臉上的傷還很明顯。”
公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閻埠貴趕緊把臉湊了過去,那幾道血痕在路燈下確實觸目驚心。
“賈張氏同誌,是這樣嗎?”公安轉向賈張氏,語氣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賈張氏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張了張嘴,想辯解,可話到嘴邊,卻隻發出了一陣“呃呃”的聲音。
她求助似的看向身邊的賈東旭,可賈東旭早就嚇得魂不附體,把頭埋得更低了,雙手緊緊攥著褲兜,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我……我……”賈張氏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知道,在公安麵前,撒潑是沒用的,“是他先……他先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閻埠貴立刻反駁,“我隻是說讓你回農村,這也是為你好!”
“你胡說!你就是想占我們家房子!”
“我沒有!”
兩人又開始吵了起來。
“好了!”年長的公安大喝一聲,兩人立刻閉了嘴。
公安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誰看到當時的情況了?”
院子裡安靜了幾秒,人群中突然響起個帶著怒氣的女聲:“公安同誌,我能作證!”
眾人扭頭一看,是二大媽。
她聲音亮得能傳遍整個院子:“今天下午她打三大爺,我就在旁邊看著,明明是她先撲上去又抓又罵,三大爺就沒還過手!”
她本就跟賈家積了怨,上次被賈張氏打了更是記在心裡,這會兒見賈張氏還想耍賴,哪裡肯罷休。
話落,幾個當時在場的鄰居也跟著小聲附和,都說二大媽說得對。
何雨柱站在人群邊緣,抱著胳膊冷眼旁觀,沒插一句話,隻在二大媽說話時,眼底閃過一絲讚同的光。
眾口鑠金,賈張氏的臉徹底垮了下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年長的公安看了看賈張氏,又看了看閻埠貴,說道:“賈張氏同誌,動手打人是違法行為。
現在,請你跟我們回派出所一趟,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清楚。閻埠貴同誌,你也一起去,做個筆錄。”
“不!我不去!”賈張氏一聽要去派出所,徹底慌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嚎了起來。
“我不去派出所!我冤枉啊!公安同誌,我知道錯了,我給閻埠貴道歉,我賠他眼鏡錢還不行嗎?你們彆帶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