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手裡的銼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又青又白，難看至極。
他本來就因為跟易中海斷了關係而抬不起頭，現在許大茂又當眾說這話，無疑是往他臉上扇巴掌。
周圍工友們的議論聲像針似的紮進他耳朵裡，有人說“賈東旭這是被戴綠帽子了吧”。
有人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家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娘們怎麼會守著賈東旭這個窩囊廢過日子。”
更有甚者，故意壓低聲音說“我看賈東旭就是那方麵不行，才留不住媳婦”。
易中海這會兒正坐在車間角落的長椅上，手裡端著個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喝著熱水，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跟賈東旭早就恩斷義絕了，他才懶得管賈東旭和許大茂之間的閒事。
這會兒見許大茂故意挑事，心裡雖覺得許大茂過分，卻也沒打算出麵製止——賈東旭這小子平時太不省心，受點教訓也好。
賈東旭聽著這些議論，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攥得咯咯響。
他不敢跟何雨柱叫板，可許大茂不一樣——許大茂現在腿瘸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許大茂見賈東旭這模樣，心裡還挺得意，琢磨著這下賈東旭肯定會跟自己一起對付何雨柱，便又加了把火。
他湊到賈東旭跟前，故意用激將法：“東旭，你要是個男人，就彆在這兒憋著！何雨柱都騎到你頭上了，你得跟他討個說法啊！要不往後全廠人都得笑話你……”
話還沒說完，賈東旭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血絲，不等許大茂反應過來，一拳就砸在了他臉上。
許大茂本來左腿傷勢就沒好利索，站都站不穩，哪裡禁得起這重重一拳，當即“哎喲”一聲慘叫，身體往後踉蹌了兩步。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後腦勺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這還沒完，賈東旭像是憋了一肚子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衝上前去，對著許大茂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他也損，專挑許大茂的傷處下手，腳腳都往許大茂的左腿上踹，嘴裡還罵著：“讓你胡說八道！讓你挑撥離間！我打死你這個攪屎棍！”
許大茂疼得齜牙咧嘴，卻還硬撐著嘴硬，在地上扭著身子喊：“賈東旭你瘋了？我實話實說你還急眼了？有本事你找傻柱去啊！衝我撒什麼氣！”
這話更惹火了賈東旭，他俯身一把揪住許大茂的衣領，拳頭直接往他胸口砸：“還敢嘴硬！我讓你再瞎編排！”
許大茂被打得悶哼一聲，這才慌了神，掙紮著往周圍工友那邊瞅，扯著嗓子喊：“你們快來幫忙啊！彆看著！賈東旭要打人了！”
可周圍的人要麼抱著胳膊看戲，要麼彆過臉偷笑，連個上前的意思都沒有——誰都知道許大茂愛搬弄是非，這會兒挨打純屬自找。
見沒人肯幫自己，許大茂的底氣徹底泄了，疼得在地上打滾，慘叫著求饒：“彆打了！東旭，我錯了！我不該瞎說話！我再也不敢了！”
可賈東旭根本不聽，依舊不停地踢打著，每一下都帶著憋了許久的火氣。
有人還故意在旁邊起哄：“賈東旭，踢他褲襠！讓他以後再敢瞎咧咧！”
還有人喊：“踩他臉！讓他知道知道亂說話的下場！”
易中海坐在角落裡，端著搪瓷缸子喝了口熱水，眼皮都沒抬一下。
許大茂和賈東旭在廠裡人緣都不好，一個愛搬弄是非，一個偷奸耍滑，工友們早就看他倆不順眼了，這會兒見兩人打起來，隻覺得解氣，哪裡會願意拉架。
許大茂被打得蜷縮在地上，抱著頭直哼哼，左腿傳來一陣陣劇痛，像是骨頭都要碎了似的。
他心裡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該嘴臭，在腿腳不便的時候招惹賈東旭，恨的是賈東旭不敢對付何雨柱，卻把氣都撒在自己身上。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能任由賈東旭打罵，直到遠處傳來車間主任的聲音：“乾啥呢！都圍著乾啥！上班時間打架，不想乾了是吧！”
賈東旭這才停下手，喘著粗氣，瞪了一眼地上的許大茂，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轉身撿起地上的銼刀，卻沒再乾活，隻是站在原地，臉色依舊難看。
許大茂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看著周圍工友們幸災樂禍的眼神，心裡的憋屈和憤怒更甚，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他隻能在心裡暗暗發誓：傻柱、賈東旭，你們給我等著，這仇我遲早要報！
車間主任老趙分開人群走過來，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先瞪了眼地上哼哼的許大茂，再把目光落在賈東旭身上。
他的聲音透著股不容置喙的硬氣：“賈東旭你上班時間居然還敢動手打人，眼裡還有沒有廠紀廠規？”
賈東旭剛歇下的火氣還沒散，梗著脖子想辯解。
老趙直接打斷：“我來之前早打聽了，你在車間裡上班偷奸耍滑，跟工友處得也不睦！咱廠是工人當家做主，但規矩不能破！”
他轉頭衝旁邊記錄考勤的乾事喊：“記上！賈東旭，這個月的‘先進生產者’評比直接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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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罰他值一個月的夜班，負責車間下班後的設備檢修和衛生清掃，少一次都不行！”
這話一落，周圍工友們都低低地議論起來——那個年代“先進生產者”不僅是榮譽，還能換糧票、布票，取消評比比扣錢還讓人心疼，值夜班更是又累又熬人。
賈東旭臉漲得通紅，想反駁卻沒底氣，隻能咬著牙應下來：“知道了。”
老趙還沒算完，低頭瞥了眼地上哼哼的許大茂，皺著眉衝不遠處喊：“郭大撇子！你過來！”
車間副主任郭大撇子趕緊跑過來，搓著手問：“趙主任，您吩咐？”
“這許大茂是宣傳科的，咱鉗工車間管不著。”
老趙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許大茂，語氣乾脆。
“你找倆年輕小夥子，把他抬去宣傳科，順便跟宣傳科的王主任提一嘴——許大茂上班時間跑到咱車間來挑唆同事，還鬨得動手了，讓他們科裡自己看著處理。”
郭大撇子立馬應下，轉身喊了兩個正看熱鬨的工友，三人一起把許大茂架了起來。
許大茂疼得直咧嘴，想掙紮又沒力氣，隻能被半拖半抬地往車間外挪，心裡又急又恨——
這要是被宣傳科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頓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