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踩著傍晚的餘暉往裡走,進了中院何雨水還在絮絮叨叨講著《紅樓夢》裡的情節,何雨柱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他的目光卻不經意掃過中院——秦淮茹竟沒像往常那樣在水池邊洗衣服。
反倒站在自家屋門口,手裡攥著塊沒擰乾的抹布,頻頻往院門口張望,眉頭還微微蹙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聽見聊天聲,秦淮茹立刻抬眼望過來,瞧見何雨柱的身影,眼睛瞬間亮了亮,快步迎上來。
沒等何雨柱開口,她就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指尖不經意蹭過他的袖口,語氣裡帶著幾分焦急:“柱子,你可算回來了!
我們家東旭呢?你在廠裡見著他沒有?這都幾點了,咋還沒回來?”
何雨柱被她拉得身子微微一傾,鼻尖隱約飄過她身上皂角的清香,混著點淡淡的油煙味。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何雨水還在旁邊站著呢,秦淮茹這手一拉,自己的胳膊都結結實實蹭到她胸脯上了,這未免太過親昵了。
他指節微微發力,不動聲色地掙開半寸,唇角勾著抹玩味的笑:“秦姐急什麼?
中午在食堂打飯,我聽賈東旭一個車間的老周說段新鮮的——今兒許大茂在鉗工車間,被賈東旭揍得沒了人樣!”
他刻意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添油加醋的興奮:“老周說的有鼻子有眼。
說那許大茂的慘叫聲隔著倆車間都能聽見,活像被按在地上宰的豬!
還說他被賈東旭一腳踹在腰上時,直接癱在地上,褲襠濕了一大片不說,連屎都順著褲腿流出來了,一群人圍著看笑話,他頭都不敢抬!”
“啊?”
秦淮茹眼睛瞪圓了,抓著他胳膊的手又緊了緊,聲音都拔高了些,“為啥呀?東旭好好的咋會揍人?”
何雨柱喉結滾了滾,先往四周掃了眼,才壓低聲音湊近她。
他說話時氣息都蹭著她耳邊:“還不是許大茂那張破嘴?在車間裡瞎嚷嚷,說我跟你有一腿,還添油加醋編了好些瞎話——”
話沒說完,他抓著秦淮茹手腕的手輕輕捏了捏,指腹蹭過她腕間軟肉,又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點說不清的軟,“那都是瞎編的,你彆往心裡去。”
這話剛落,旁邊的何雨水悄悄翻了個白眼,心裡嘀咕:難道不是跟你有一腿?
這話哪裡是瞎編?
院裡誰沒瞧見秦淮茹總往咱家跑,哥也總給她送好吃的?
許大茂平日裡是愛說謊,可這回倒是說對了實話。
她偷偷拽了拽何雨柱的衣角,眼神裡滿是“彆再聊了”的催促——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秦淮茹臉上掠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染上擔憂,拉著何雨柱的手晃了晃,語氣軟下來:“那東旭不會出事吧?許大茂要是找人報複咋辦?他那身子骨,哪禁得住揍啊?”
何雨柱看著她眼底的慌神,心裡卻明鏡似的——這擔憂裡,倒沒多少真心疼賈東旭的意思,更多的是怕事情鬨大,牽連到自己。
他擺擺手,故意說得輕鬆:“秦姐你放心,許大茂那慫樣我最了解,膽兒比芝麻還小。
他頂多找倆狐朋狗友嚇唬嚇唬賈東旭,真動手也不敢下重手。
我估摸著,賈東旭這會兒肯定是在路上慢慢挪,過一會兒就能‘爬’回家了。”
“啊?東旭要是被揍了,那、那不得請假養傷?”
秦淮茹果然順著話頭接下去,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聲音裡裹著急慌慌的心疼,“這一請假,得耽誤多少工資啊,家裡還等著錢用呢……”
——她垂著眼念叨著錢,指尖卻無意識攥緊了何雨柱的袖口,誰也說不清那點發顫的語氣裡,到底是疼錢,還是疼人。
何雨水在旁邊聽得滿是無語,暗自撇了撇嘴:這秦姐,跟我哥走得近了以後,心裡哪還有賈東旭的位置?
開口閉口都是怕耽誤工資,倒是半點兒沒在意賈東旭說不定正被人打得厲害。
她實在忍不住,拉了拉何雨柱的胳膊,聲音帶著餓出來的委屈:“哥,咱快回家吧,冬梅姐肯定把飯做好了,再晚該涼了。”
何雨柱也覺得跟秦淮茹再聊下去沒什麼意思,便順勢點點頭。
他對秦淮茹道:“秦姐,你也彆在這兒等了,回屋歇著吧,賈東旭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先回去吃飯了。”
秦淮茹還想再說點什麼,可瞧見何雨水不耐煩的樣子,也隻能鬆開手,目送他們轉身。
何雨柱推著自行車,跟何雨水往後院走,路過何雨水的屋子時,他把自行車停在牆根下。
何雨水走在前麵,腳步輕快,心裡隻盼著趕緊吃到熱乎飯,早把剛才院裡的插曲拋到了腦後。
而何雨柱跟在後麵,回頭瞥了眼秦淮茹還站在原地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這院裡的事兒,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棒梗攥著鉛筆從屋裡探出頭,袖口沾著片黑乎乎的鉛筆灰,另一隻手還在揉著肚子,語氣裡滿是不耐煩:“媽,作業早寫完了,我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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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盯著吃的,半句沒提沒回家的賈東旭,仿佛賈東旭回不回、出啥事,都比不上一頓飽飯要緊。